六哥垂着嘴巴看着她,嘴里的狗粮一下就不香了,似乎有些生气。
念稚又是一阵哄,哄完叹气,这狗太聪明就是不好,比大爷还难伺候!
吃完饭,六哥把饭盆叼来给念稚洗。
人在厨房时,外面的手机响了。
“六哥,把我手机拿过来。”
六哥晃着大/麻花尾巴,爪子哒哒哒,把客厅的手机叼过来。念稚湿漉漉的手拿起六哥大肉垫,一划,将电话接通。
“舅舅。”
“念念,今晚有事吗?”
念稚猜她舅舅又要叫她去干代驾:“没事,怎么啦。”
舅舅是个职业代驾,每天就趁晚上这段时间能多挣点。舅妈平时管的严,舅舅也不敢翘班。所以打个麻将,喝个小酒都会让念稚顶替他一会儿,生怕被舅妈发现接单时间不对。
“我最近打麻将手气不错,今晚你替我一会儿,别被你舅妈发现了。”
念稚一口拒绝:“不行,舅妈说不许你再打牌。”
“念念,就最后一次,舅舅今天手气真的不错,这次打完就不打了。”
“你就替舅舅两个小时,到十点,舅舅保证回去。”
舅舅在这头好说歹说,念稚最后心软,舅舅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那说好,到十点,还有不许赌超过两百块。”
“好好好!”
收拾完家里后,念稚准备去他舅舅那里开车,晚上替他舅舅去接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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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有些阴暗的房间里,像是许久没晒过阳光。
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人。
半个身子侧倚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半垂。
有青霭色的烟,从他的指尖萦升。
“人还在?”声音听着很年轻,但带着一丝不符合年纪的沙哑感。
站在对面的是助手罗素,“还在,就他一个人,点名要找你。”
沙发上的人换了个姿势,依旧很随意,剪裁合身的衬衫因为动作,掀开了稍大的幅度。
有一截白长瘦劲的手腕从袖口露出,牵动着手指轻敲一抹猩红的烟点,一亮一亮。
罗素以为他不想见:“我立刻让人弄走。”
费宸半阖的双眼逐渐睁大,西装裤下包裹着的长腿微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用,去见。”
来人叫费趔,是费宸的弟弟,两人同父异母。
费氏集团产业分成两块,一块是娱乐产业,另一块是科创产业。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产业,却是当年老爷子亲手划分出来的,费宸管着n市名下所有的娱乐产业,酒店会所,而费趔负责家里的公司。
三年下来,两人的天赋和能力也就显现出来了。
费宸越挣越多,费趔越来越赔!
家里那个费夫人,就把主意打到会所上,想要自己儿子跟费宸对换一下。
所以,费趔就是为这事来的。
不过他一直不是费宸的对手,要不然,也不会才三年,兄弟俩的差距就这么大。
费趔来了也没闲着,喧喧闹闹的包间里,搂着好几个小姑娘,这会儿正喝的高兴。
包间里一片莺莺燕燕,欢声笑语。
一直到费宸进来,包间里气氛急转直下,陡然安静下来。
喝的一脸涨红的费趔抬起头,就看见费宸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插着口袋,迎着灯光晃眼地走进来。
包间里的男男女女,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退了个干净,带走了一屋子的脂粉气。
费趔喝了有点高,抬头看着自己这深藏不露,久未谋面的哥。不得不说,即使在这昏暗的包间里,也能一眼看出他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像费宸这种气定闲神,游刃有余的气度,费趔大概永远学不来。
费宸朝沙发这边走,费趔下意识地让了身旁的位置。没想到费宸却脚一抬,跨了过去,一眼都没扫他。
费趔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从小到大,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在费宸面前他经常有种自己什么都不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