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什么单独招待外男的经验,大多时候是顺着韩君尧的话说。
韩君尧接过她亲手倒的酸梅汁手心都在冒汗,生怕自己会有哪里失礼的,谦和又谨慎,“多谢文姑娘,听说文姑娘幼时就离开了京城?”
“是,父亲外派做官,我与母亲就相伴左右,一直在江南待了十几年。”
“难怪我观文姑娘口音不似京中人士,总是听人说江南人杰地灵,只可惜没有机会游历一番。”
说起江南说起杭州,文锦心就有了话题,她虽然生在京城却生活在杭州,那确实是个美如画的地方,若不是后来双亲遇难,那儿成了她的伤心地,没准前世她也不会离开杭州。
文锦心说了好长一段,期间韩君尧一直不眨眼的看着自己,礼貌的没有插话一直认真的在倾听。
她才自觉有些失态,露出了一丝尴尬不好意思的神情,“忆起杭州有些失态,让韩公子看笑话了。”
“不会不会,君尧正想多了解一些江南美,姑娘一番话让君尧更多的向往。”
韩君尧根本不觉得她失态,反而觉得她真性情,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的矫揉造作,天真又自然,让人忍不住的喜欢。
起初让韩君尧注意的是她的外貌,现在让他感兴趣的是文锦心的修养和内涵。
很多闺中女子以为自己多读了几本书就是女才人,他就见过不少自负的人,可文锦心却不会,她有才却内敛,美若天仙却大方含蓄。
这不就是他多年梦寐以求的女子吗?
文锦心和韩君尧交谈确实很舒服,有种春风拂面的舒适感,他是个不会给人压力很轻松的雅士,给人的感觉很像温先生。
一直聊到了用午膳,兰慧提醒了一句,文锦心这才想起来,赶紧差人去问祖父那边的事情可是谈完了。
知道他们已经谈好了事情,才领着韩君尧回屋里,韩大人就说家中还有事起身告辞了。
“我院内都是粗茶便饭,原也不好意思留你们用膳,既然有事我也不留你们了,锦儿你替我送送客人。”
文锦心乖顺的应了,一路送着韩大人和韩君尧出了府门,回屋子的时候,就听文老爷子状若无意的问起。
“锦儿,你觉得君尧此人如何?”
“谦和有礼,是个很有涵养的读书人。”文锦心对他的印象不错,再加上又有父亲旧友之子的身份在,她就对他印象更好了一些,如果表哥见了他应该也会喜欢的。
文老爷子一听就觉得有戏,“那就好,你父亲外派之后,我们与韩家的走动都少了,我也觉得这少年很是不错,将来必成大器,你也可以多与他结交。”
文锦心越听越觉得不对,就算文家和韩家要走动,这事也和她没有关系,应该和大房去说,她今日会招待韩君尧那是因为他是客人,自己是主人。
都是出于文韩两家的角度出发,与她本人没有什么关系,什么叫做多与他结交?
“祖父,我与他结交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的?方才你韩叔父还说,当年你父亲与他同窗时还留有书画在他那,下回要带来给你看,我们本就应该多走动。”
原来是这个结交的意思,文锦心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祖父,“那是该多走动,下回韩叔父若是得空我们可以设宴请他,也好加深两家的情谊。”
“你这个主意很好,等我身子好些,我就给他发请帖,你到时可以多听他说说关于你父亲年少时的事情。”
文老爷子见安抚住了文锦心,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小姑娘聪明着呢,如果他直接说,想为她相看韩君尧,她肯定是不同意的。
还不如以两家来往为由,让文锦心先和韩君尧相处着看,他始终觉得文锦心是见的男子太少了,所以才被沈玦给哄骗了。
韩君尧如此的优秀,即便最后不能在一起,作为朋友相交也很不错,若是相处过后文锦心还是喜欢沈玦,他才能认命。
送文锦心上了马车,沈玦回正院休息了一会,王家的人很快就到了。
让沈玦没想到的是王国舅心这么大,派来请他的是王林诚,王林诚回去之后肯定是吃了教训,见面之后沉默了许多。
沈玦本身和王林诚之间并没有太大的恩怨,就算有,那也如他自己所说的,在醉酒闹事的那一日就已经一笔勾销了。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没有什么事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就算有那就多打几架,他最不屑的就是暗地里搞鬼。
只可惜,世人往往都喜欢把事情往阴暗的去想,然后把原本简单的事情给变的复杂。
“世子请。”
沈玦嗯了一声跟着往外走,没想到的是在路过王林诚身边的时候,听见王林诚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请教世子一个问题。”
“请教不敢,你说吧。”
“那日为何放过我。”王林诚说的自然是负荆请罪的那一日,其实以王国舅当时的态度,沈玦就算真的鞭笞了,理亏的也不会是沈玦。
后来王林诚冷静下来以后,自己也承认那日确实是他不应该饮酒,也不应该挑衅,被人打了也只能说是技不如人活该。
这件事里他唯一心寒的就是他的父亲,同样不解的就是沈玦明明不是个心善的人,完全没有理由放过他的。
沈玦忍不住的笑了,“那我为何要打你?”
“我辱骂了世子,还对邱浩然出言不逊,以世子的性子应该会很痛恨我才是。”毕竟他可是还未进城就把守卫打的半死的人。
王林诚对沈玦的了解全靠听,从王林威的信里听见,从父亲和大哥的口中听见,从其他人的谣言中听见,不管哪个他,都不像是会放过自己的人。
“那我又是什么性子?”沈玦觉得很有趣,不仅他的话有趣,就连王林诚这个人也很有趣。
“嫉恶如仇,随心所欲。”王林诚思索了一会,脱口而出。
沈玦可以肯定这已经是美化修饰过的形容了,要是从别人的口中出来,就应该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了。
这会看着王林诚的眼神就更是探究中带着好奇了,王家那一滩污水,竟然能够养出王林诚这么有趣的人。
“你不是说了吗,我这人随心所欲惯了,打你还要费我的气力,大可不必。”沈玦痞气的挑了挑眉,丢下一句就大步的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