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像是真的有灵性一般,并没有像往日那样跑的很快,一摇一晃的缓慢往前,让文锦心越来越喜欢这样的节奏。
因为兴奋,小姑娘脸上的笑都没有停下过,这会只有两个人,她就只能向沈玦分享她的喜悦。
“表哥,骑马很有意思。”偏过头去看他,一双眼亮闪闪的很是可爱。
沈玦今日才知道,书中所说的眸若星辰是什么意思,她的眼里是真的有星光在闪动。
“嗯,你喜欢我下回再带你来。”沈玦的目光黯了黯,声音也低哑着,他现在只想把她的眼睛给捂住,不然他会做出什么坏事来,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好在那边沈韶媛他们也上马跟了过来。
“哥哥,锦表姐,我在这里。”沈韶媛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小马上,正在朝她们骑来,边骑还一边挥动着小手。
沈韶媛的骑术确实很好,文锦心只敢探出脑袋朝她挥挥手,眼里满是羡慕,这会早就忘了起初要来的时候,她一直说不骑马的话了。
“媛儿真厉害,骑得真好。”等沈韶媛离得近了,两匹马同时往前跑,文锦心才能和她说会话。
“表姐才厉害,黑云除了哥哥都没有第二个人敢骑,连我每次靠近都会被凶,看来黑云很喜欢表姐呢。”
文锦心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样的故事,原来它也很喜欢自己啊,顿时摸着手下黑云的鬃毛更小心温柔了。
沈玦听着两个小姑娘说话心里忍不住的偷笑,以往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姑娘家说话腻腻歪歪慢吞吞的,一句话能说个半个时辰没个结论。
可这回他不仅不觉得烦,还觉得新鲜的很,尤其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妹妹,另一个则是……
沈玦半眯了眼,嘴角含着笑,是他的小表妹儿。
现在他好像能明白一些祖母说的话了,确实是娇有娇的好。
他们并排绕着草场慢慢的走着,后头秦琅他们也跟了上来,秦琅带着秦红缨,沈岳晖带着叶舒君,沈恒璘则是一个人骑着匹白马,很快的超过了众人,到了最前头。
“堂弟这草场可比宫中的校场还来的空旷舒适,咱们不如来跑一跑?”
文锦心原本带着笑容的脸,在看到沈恒璘的瞬间微微一变,侧过脸去看沈韶媛,手指不安的抓紧了缰绳。
她就被圈在沈玦的怀里,沈玦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神情变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的不安?
马上沈玦就敏锐的发现了,是因为沈恒璘。
昨日因为事发突然,沈玦还沉浸在她把自己当替身,心中泛酸中,根本没注意文锦心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如此剧烈。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唯一出现的人就是沈恒璘,难道她在怕沈恒璘?
可这又说不通的,连他都是第一次见沈恒璘,文锦心就更不应该见过才是,那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怕沈恒璘呢……
沈玦虽然心中存了疑虑,但看沈恒璘时还是面色如常,“我这还拖着小尾巴,怕是不大方便。”
小尾巴不赞同的抬头嘟囔着嘴看着他,这是说她碍事太麻烦?
然后就在挣扎着要下马,“表哥我要下马,不能让我碍着你们比试。”
沈玦低笑了两声,笑从胸腔发出微微的震动,震得文锦心脸上又开始发红,他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不仅说她是小尾巴还笑话她,也太坏了。
他笑是因为觉得文锦心实在是太可爱了些,生起气来就跟孩子似的,气鼓鼓的小脸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捏一捏,真是一点心思都藏不住,全写在脸上了。
她这样没有心机的人,自己当初竟然会觉得她心思叵测,真是白瞎了眼。
笑了两声,就伸手拦住了文锦心的动作,直接一只手将她摁回了自己怀中,“不许乱动,就是带着你我也能赢,我是怕黑云跑得太快,颠着你,你会受不了。”
文锦心这才知道是误会了沈玦的意思,但她这会来了劲儿,怎么都不想服输,咬着下唇眼睛发红,“我不怕,只怕是表哥不敢比,怕输。”
少年最是意气奋发不经激的年纪,即便知道文锦心这是故意激他的话,沈玦还是挑了挑眉。
“怕?爷就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然后微俯下脑袋,凑近文锦心的耳边压着声音道:“我这是怕你不适应,既然你都说无妨,那一会可不能再哭鼻子。”
文锦心脸涨得通红,什么叫做别哭鼻子,她才没有……
好吧,她承认确实总被沈玦撞上自己丢人的时候,但也不能这么笑话她呀。
手肘用力的往后一顶,听到后头传来闷哼声,她才嘟囔着小嘴,倔强的道:“我才不会。”
两人虽然是较着劲,可旁人瞧着却像是亲昵的互动,尤其是都落在了沈恒璘的眼中,他的眸色一沉闪过些许阴鸷之色。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过的,就算是人也一样。
或许一开始对文锦心的惊鸿一瞥只是对她有了想要拥有的想法,这几日越是了解就越是想要得到她,等这会看见沈玦对她如此特别。
心里的那点火就越烧越旺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都非得到她不可。
早在京城他就听说沈玦无法无天,是个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可等他真的见到了沈玦,他就觉得那些人说的都不对。
沈玦看似放浪形骸不学无术,却天生神勇。
如果只是有气力没脑子,那只是柄利刃,他不需要怕,只要想着如何利用他。
可偏偏从他的观察和收集到的情报来看,沈玦不仅聪慧还有谋略。
倒不是说沈玦露出了什么破绽,而是他周围的人身上有迹可循,他若真是孔武有力的莽夫,那他就不应该有这么多的追随者。
与他相处下来就会发现,他是个在女色上极其克制之人,酒色财权是最容易让人失控的,他能做到隐忍克制,这样的人便注定不会是普通人。
整个广州府这么多的公子哥都能服他,听他的话,就能说明他本身具有把控人心的能力,或者说是与生俱来的统治力。
这样的人,如何会甘心对他俯首称臣,镇南王府和广州城都不够扩张他的野心。
从见到沈玦的那一日起,沈恒璘就未曾小看过这个堂弟,他有预感,早晚有一日,这个人会让他食不安寝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