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感觉到腰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扣住,她娇若无骨的身躯就贴在他的怀里,他身上的热量正在往她的身上传。
然后她的身体开始变轻,跟着他一点点的往上游。
直到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亮光,两人的身体一同探出水面,她才算是真实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浑身泡在水里,双眼充血发红,但即便如此,文锦心也努力的睁着眼皮。
双手无助又害怕的抱住了眼前的人,动了动苍白的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心里的那个人。
尽管声音再轻,头上的人也还是听见了。
怀里浑身湿透惨白着脸,紧闭着双目无声地低喃着。
“表哥。”
沈玦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疼,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碰巧看到,后果会有多可怕。
沈玦的目光一厉,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在沈府做这种事情,他一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等文锦心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里了。
兰慧撑着手掌靠在床头,文锦心看了看熟悉的房间才确定,之前那些都不是幻觉,她幸运的活了下来!
此刻只觉得浑身酸痛,喉间渴的要命,本能的发出了一声低吟。
“水。”
兰慧马上就从睡梦中惊醒,“姑娘!您醒了!”
飞快去桌上倒来了热茶,将文锦心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刚醒来只是浅浅的抿了两口,湿润了唇瓣就没有再喝了。
“我昏迷了多久?”她没什么力气,说话的声音也是又低又哑。
“姑娘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
“这么久,那老祖宗一定担心坏了。”她才进府不过两个月,这大小病加起来都好几回了,真是不争气。
然后她突然想起了救自己的人,神情一顿,那会是她的幻想和错觉吗。
“兰慧,是谁……救了我。”
兰慧眼神有些闪躲的迟疑,“姑娘都不记得了?”
她记得,就是因为记得,才更加的不确定。
“是世子爷。”
文锦心下意识的手指缩紧,牢牢的揪住了床褥,“表哥,表哥他还好吗?他现在在哪里……”
兰慧一时没有回答,文锦心就更觉得奇怪了,“我问你,表哥他在哪里。”
“世子爷把您送到福熙堂,就去了正院,和,和夫人闹得很凶,被王爷关了禁闭……”
文锦心也感觉不到身上的不适了,整个人瞬间坐直,“你说表哥大闹正院,被舅父关了禁闭?这是不是哪里有误会。”
沈玦和李氏的关系是不好,但好端端的也不会去闹事,除非是李氏做了什么触了他的逆鳞。
猛然间她突得想起来了,她当时在看鱼儿戏水,是有人推了她,她才会落水的,而当时在她身边的人只有彩珠!
难道是因为这个?!
“彩珠呢?彩珠去哪里了!”
兰慧又是一时无言,许久才犹豫的道:“姑娘,彩珠……死了。”
死了?!
沈玦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羽箭,他被关在这里两日了,从起初的愤怒到此刻已经毫无波澜了。
现在想来,那日真是鬼迷了心窍。
也不知怎么的好端端就会往后院这条路去花厅,还好死不死的,就让他瞧见一个娇弱的身影在湖边被人轻轻一推,落入了水中。
等听见丫鬟喊着救命,表姑娘落水了,他已经控制不住的跳入了水中。
他一入水,阿冰就控制住了要逃的彩珠。
阿冰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原先李氏身边的丫鬟,他是沈家的家生子府上的百事通,别说是府里多个人,就是多个蚂蚁都能辨出是哪个门进来的。
等沈玦救了文锦心把人送回福熙堂后,扭头就按着彩珠去了李氏的院子。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踏入过这里,从他有意识以来他就排斥李氏,尤其是她还长着一张七分似他生母的脸,每每他瞧见都觉得是讽刺和侮辱。
门外的下人瞧见沈玦浑身湿漉漉,手上拎小鸡一样擒着尖叫的彩珠,纷纷吓得不敢说话,有眼力见的人马上就偷跑去找了沈剑青求救。
沈玦也不管,直接就抓着彩珠一路冲了进去。
“世子爷,您这是作何,夫人还在午休,您不能进去!”
沈玦浑身满是戾气,一张脸阴沉的吓人,冷冷的扫了拦着他的人一眼,从齿贝间吐出两个字,“滚开。”
根本就没人敢和他作对敢拦着他。
好在丫鬟发现不对,慌忙进去喊醒了李氏,李氏听说沈玦来了,也是眉头紧锁不敢耽搁快步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