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傅戈说完之后,大殿之上主张求和的声音已然缓缓减弱,群臣议论纷纷——
“皇后娘娘说得很有道理,就算再等上十年,我们也不一定可以打败匈奴,还不如趁此机会,试一试。”
“你当战争是儿戏啊?试一试是多少条人命啊!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你知道吗?”
“就是,昔有汉高祖休养生息,我认为当今凤朝理应效仿。”
“‘休养生息’?凤氏已经休养生息四年有余,根基已然稳固,就算匈奴来犯,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凤朝国土辽阔,资源丰厚,而且还人才济济,我想必定能将匈奴一举歼灭!”
“就是,傅太尉说得极有道理,行军打仗本来就带有三分运气,既然委曲求全也不一定能够换取天下太平,那么拼一拼又有何妨?”
“就是,我也同意傅太尉说得,该打就得打!”
“就是就是!”
“哎!你们怎么都变卦了?开始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得!”
“开始是我们没有想好,现在听皇后娘娘之言犹如醍醐灌顶啊!”
“就是啊,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
大殿之上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不过已经不再是刚刚的众口一词,坚决主和,而是开始顺应傅戈之言,纷纷主战,偶尔之间有那样几句不同的声音发出来,也被其他的人盖了过去。
凤衷不动声色的看着台下的这群老狐狸,微微冷笑一声,声音凉薄至极,问道:“既然众爱卿都主战,那么谁愿意前往边疆带领我方战士作战啊?”
凤衷问完,庙堂之中无一人回话,所有人都低下头,唯恐凤衷看到。
凤衷装作不知,问前排一将,道:“左将军前往边疆如何?”
那中年将军微微拱手,脸上一片难色,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并非不想替皇上排忧解难,实在是臣已经年老,身体大不如前,这些年身上旧创时常复发,更提不起斧钺钩叉,老臣惭愧啊!恨自己不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啊!”
凤衷听此微微一笑,宽袖轻抬,道:“爱卿快快请起,左将军为凤朝鞠躬尽瘁,朕自当好好赏赐,下朝之后朕自会差遣御医前往将军府第,为将军诊治。”
那中年将军听后,慌忙再拜,道:“谢皇上恩典。”
凤衷眼风一扫,看向其他人,声音冷冽,道:“现左将军年老,旧创复发,朕忧心老将军身体,故撤去其将军之职,送回家中养病。故左将军一职如今空缺,朕允诺,今日谁自愿带军攻打匈奴,谁便胜任左将军一职。”
凤衷说完之后,原左将军脸色苍白,匍匐于地,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洋洋自得,只是看着凤衷一脸忧伤。
群臣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已,生怕凤衷再将自己喊起来,到那时不答应去打仗是死路一条,答应去打仗也是死路一条。
众人心中苦闷,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大堂之上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掷地有声,极其坚决,他说:“皇上,臣自愿前往战场,臣发誓,不破匈奴绝不回来!”
凤衷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荀齐正低头俯首,十分慷慨激昂,凤衷眼眸微眯,虽然暗暗赞赏这小将的胆量有气魄,但是真若将所有将士交于他手,凤衷心中难免有几分不放心。
荀齐虽然一派正义凛然,可是凤朝与匈奴之间的战争不能小看,假若稍有差池,凤氏危矣,百姓危矣。
凤衷有些犹豫,许久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荀齐,心中再三思量。
傅戈从容站着,看向凤衷,虽然她读不到他的心声,但是从她这些年对他的观察来看,他在犹豫。
傅戈理解凤衷,荀氏小将荀齐乃是当朝一品功臣荀老将军的儿子,荀家人丁单薄,荀老将军只有一子一女,女儿是凤衷后妃,儿子便是这个荀齐。
荀齐虽然颇有几分胆量,但与刚才那个左将军比起来,差远了实战经验,那人可是跟随凤氏一路厮杀才有了今日这番作为,想到这里,傅戈心中难免有几分晦涩,就算那人不愿上战场,凤衷也不该将他撤职,如此做法,定会让群臣惊恐,倘若一直如此,凤氏民心渐失。
傅戈见凤衷犹豫,也料定小将荀齐难以抵当重任,于是从众人之中站出,走到大殿之前,慨然道:“禀皇上,微臣愿随左将军荀齐一同前往边疆,抗击匈奴!”
傅戈话刚刚说完,凤衷倏然从龙椅上站起来,他眸色晦暗,脸上带了几分阴鸷,他看向傅戈,声音冰冷,问道:“你说什么?”
群臣不敢说话,一个个头颅低垂,像一只只引颈待戮的鹌鹑。
傅戈不卑不亢,再次大声回道:“臣说,臣愿和左将军一起抗击匈奴,还黎民苍生天下太平!”
凤衷望着她,袖中双手已然紧紧攥起,他阴鸷扫向群臣,问道:“众位爱卿有何话说?”
凤衷说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上一句话,他们知道,无论他们怎么说都是错的。
如果说傅戈本是后宫皇后,理应坐镇中宫,可是他们这样说,凤衷必定会说:“既然爱卿如此说,那我便派你陪荀齐一起前往边疆,抗击匈奴!”
如果说傅戈本为天下第一谋士,有她在,边疆必定稳固不摧,可是如果这样说,势必触碰凤衷逆鳞,就算今日得以平安度过,但是明日,后日,总有一天,他们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所以,既然进退两难,那么他们便想好了,就做一个装聋作哑的残疾,这样,那个手段暴戾的新皇总不至于将他们全部杀掉吧。
这样打定主意之后,所有人全部缄口不言。
凤衷眯起凤眸,周身杀意已现,他在努力克制,他看向傅戈,声音幽冷,问道:“你就这么想逃离这个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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