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家宅之中,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椅背很高,他轻轻靠着,微微抬着头,淡定的眸子轻轻扫了一眼眼前自称警察的两个人。
男人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拧好不用的钢笔,动作绅士优雅。他指了指会客厅的沙发,用一口干净的嗓音道:“两位警官请坐,不知道今天二位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荀湛和秦阳坐在沙发上,荀湛仔细盯着背窗而坐的男人,阳光从厚重深沉的窗帘中艰难照进来,照在他因为刻意训练而十分有型的身体上,他脸上没有一丝恐慌,带着富家子弟训练有素,十分得体的笑容。
荀湛眼神锐利,直直看着他,问:“你好,我们是C市公安局的警察,这是我们的警察证。”
荀湛再次亮了一下手中的证件,李朝只看了一眼,便点头道:“您已经说过一次了,我相信您。”
荀湛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他,才开口问:“李先生,我们需要就你们酒店发生的一起杀人案来向您调查一下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在你们酒店的监控录像中发现,纪安死亡的第二天,除了发现纪安死亡的服务生之外,您也去了纪安所住的房间,请问,您去纪安所在的房间里面做了什么?”
荀湛问问题的时候,李朝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躲闪,听完荀湛的问题,他表情中带着对死者的敬意,道:“那天我恰好在李氏酒店巡查,听到管理人员说酒店房间中有人死亡,作为这个企业的最高管理者,我认为我有义务去看一下事情的具体情况。请问荀警官这有什么问题吗?”
荀湛直视着李朝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他一字一句的说:“问题就在于,我们在一个偷拍了纪安与云沈沈当晚所有情况的视频中发现,云沈沈根本没有在纪安的酒杯中投放氰.化.钾,可是我们在死亡现场取证的时候,却意外发现,纪安曾经使用过的酒杯中却有氰.化.钾的存在,这一发现不得不让我们怀疑氰.化.钾的投放另有其人,而在那个过程中,我们看到进入纪安房间的人只有你和一个酒店服务生。”
荀湛说完,李朝竟然笑了,不急不缓道:“荀警官说话要讲求证据,在酒杯中放氰.化.钾的人为什么一定是我,而不是那个服务生呢?而且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我根本不认识纪安和云沈沈,更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
荀湛眯眯眼睛,道:“理由很简单,那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掩盖纪安所吃的药丸中含有氰.化.钾这一点,然后再将下毒的罪名全部推到云沈沈的身上。”
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人低头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再次看向荀湛,此时眸子中却出现了一丝冷意,“荀警官,您大可以去调查,但是我希望您不要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私闯我的住处对我进行无理的质疑。”
他摊摊双手,无所谓道:“好啊,荀警官,既然您说是我而不是酒店服务生在纪安的酒杯中投放了什么所谓的氰.化.钾,那就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让我心服口服。”
荀湛看着眼前这个心理平静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直觉,李朝不像是在为自己开脱,而像是在对他们进行挑衅。
秦阳笑了笑,连忙在荀湛和李朝之前周旋道:“李先生,您也不要生气,请您理解我们的工作,在得到证据时我们是需要进行探访排查的,当然您所说的酒店服务生我们也会去问,您不要太过紧张,这只是我们警方办案的规则流程。”
李朝笑容可掬,站起身子,走过来,坐在荀湛和秦阳身边道:“我能理解,我也一定会配合警方调查,纪安在李氏酒店死亡的事情对我们李氏集团已经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我们是希望警方能够尽快破获这起案子,还李氏一个安定健康的竞争环境的。”
荀湛没有答话,重新看向李朝,语言犀利道:“刚刚李先生说不认识纪安和云沈沈,更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可是我听说《凤途》这部作品的开拍除了国家影视广播总局之外,你们李氏也从中分了一杯羹呢?这似乎与您自己所说的与纪安和云沈沈二人无关有些出入啊。”
李朝笑容凝滞,眼色瞬间警惕,他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睛,道:“我们李氏虽然参与了《凤途》的项目,但是我们仅限于与国家影视广播总局打交道,我们出了一部分钱,其余的事情都是国家影视广播局在筹划而已,我请问,作为一个不管任何事情的投资方而言,我怎么可能与导演和演员打的到交道?”
荀湛睨他一眼,眸子中放着锐利的光,他勾了勾唇角,决定再扔一个重.弹:“李先生,您又说错了,您应该清楚,我们是警察,如果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是绝不会轻易来打扰您的。”
李朝一怔,荀湛看着他的眼睛,幽冷尖锐的问题扔向李朝:“根据我们调查,《凤途》这个项目的促使方不是国家影视广播局,而是您的妻子凌曼,而且《凤途》剧本的执拍导演的最终人选也是您妻子最后决定的,现在您还能说您与纪安没有一点关系?”
偌大的会客厅中一阵寂静,李朝盯着荀湛,眼睛里全都是防备,忽然他突然笑了,松口道:“您说的没错,我妻子确实参与了《凤途》的筹备工作,可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纪安这些年炙手可热,我妻子选择他做《凤途》的总导演也是无可厚非的。荀警官,您说呢?”
荀湛沉默了片刻,问道:“我们能见一下您的妻子吗?”
死寂一般的,荀湛再看向李朝时,发现那张谦谦君子的面具终于撕了下来,李朝望着他,眼睛中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带了几分骇人的阴鸷,秦阳用手碰了一下荀湛,示意他适可而止,可是荀湛仿佛没有意识到,勾着笑,笑意未达眼底,再次出击:“怎么?李先生的妻子不能让人看?”
gu903();李朝似乎在竭力压抑,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好半天,他终于轻嗤一声道:“《凤途》的命案绝不可能与我妻子有关,我是不会让你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