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gu903();叶秋白扶着车壁,无力的站起身,大概是起猛了,站在原地缓了好长一会儿。

赖御带着几人向草棚走去。

草棚不大,几张桌子几把长凳供来往的客人歇脚。

一白发老妇人坐在前头的阴凉处,手握未缝补完的鞋子,起身迎接忽来的队伍。

小伙子,你们是要喝茶吗?老妇人佝偻着腰前来询问,看这模样,老妇人已到耄耋的年纪。

赖御不好再麻烦老妇人,径直坐到草棚里,连忙阻拦道老妇人:我们自己倒茶喝就行,不用管我们。

老妇人微微一笑,上下牙齿倒还齐整,眉眼弯成了勾,笑道:看不起我的身子骨?还是我给你们倒吧。

说毕,老人放下鞋子,敏捷拿起茶勺,从缸里舀了一壶凉茶端了上来。

赖御赶忙接住,其他几人也坐毕,忙传送着斟满茶杯。

叶秋白倒了一杯空茶放到一旁,等着还未来的叶秋白。

老妇人见状,打趣笑道:哪个姑娘家这么幸运,嫁给如此贴心的相公。

在座的几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慕青不管不顾的大笑起来,丁禧也丹田气足的跟着大笑,赖御没忍住的也笑出声。

这姑娘家没得有,贴心的相公倒是可以努力一番。

笑声传出草棚,只击整个马车队,引得一众随士探出头来观望。

老妇人一头雾水,见几人笑得开怀,虽是疑惑,但也不觉跟着笑。

刚想再问,不远处走来一白衣公子,阳光下白的出尘,不觉让人想起书中所说的仙子,与众不同,打眼一瞧便脱了俗。

老妇人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人,看直了眼,忘了要问的话。

那白衣仙子一副冷峻皮囊,肃穆着来到草棚前,自然而然的坐到赖御身旁。

老妇人这才回了神,连忙倒茶,这才想起早就斟满的茶杯。

慕青打趣回道老妇人:幸运的小娘子来了。

老妇人摇头回笑:是仙子才对,是老身我眼光浅,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听毕,一旁的赖御笑得更欢,比夸自己还要高兴。

叶秋白不知几人在笑什么,只管端起茶杯兀自喝了几大口,渴得很。

殊不知又被老妇人看了几眼,暗自赞叹了几番。

☆、少儿为之死,老而为之活38

第三十八章

春意尚浅,正是闲忙交替之际,正值清爽的早间,不远处的山坡上几头老牛耕着地,为来年的仓储做着准备。

四时交替,也不过是春种秋收的一个巡回。

赖御从牛身上别开目光,心境又平和了几分,人之生死,也不过是睁眼闭眼间的交替。

年岁见长,有些事看的越发透彻。

活着嘛,就要让自己舒坦些。

这般想着,赖御便望向了叶秋白,果不其然,心情舒缓了太多。

几盏茶后,叶秋白的脸色好了许多,红润了些。

赖御撑着脑袋,侧脸紧瞧着叶秋白。

因着这头老牛,赖御又变了个心境。

叶秋白随着赖御偏侧脸时,一道也转了半个身子,背对向赖御。

转过身,这才瞧见正对着棚底下的老妇人。

老妇人正举着鞋帮,一脸笑意,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叶秋白有丝尴尬的向一旁的空地望去,回避了老妇人明晃晃的目光,转弄着手中的茶杯,不知该往哪儿转头。

见叶秋白看到了自己的偷窥,老妇人便也不掩饰,笑迎着上前,叨扰打趣道:我呀虽见识少,但看的人多,这位公子看你的眼神亮的很。

老妇人指着赖御,对叶秋白道。

叶秋白顺遂着老妇人手指的方向,向赖御望去。

赖御依然单手撑着脑袋,直勾望着叶秋白,见叶秋白望了来,赖御嘴边的话立马要脱口,叶秋白急忙又转了回去,让赖御吃了个闭门羹。

叶秋白见赖御与他人聊得欢,怕与自己聊几句就没得聊,干脆着就不开这个口。

望着叶秋白迅速的转了身,赖御牙齿一怼,差点咬到舌头。

捂着嘴巴缓和,目光还是不离叶秋白。

一旁,老妇人笑得越发有深意,半开玩笑调解道: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这位公子看你的眼神,像极了我家老头初识那会儿看我的眼神。

叶秋白身子快要偏出草棚,听老妇人说毕,手里捏着的小茶杯快要碎撩。

慕青这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拍手叫好:有眼光!

慕青早就看出了,再者,赖御没有丝毫的想要掩饰,这般的明晃晃的热烈,也就叶秋白情感缺失的多,不知去接收也不知去表达,要是换做旁人,早就干柴烈火或者此生陌路了。

一众哄捧着,叶秋白耳根红了起来。

又偏这时,身后响起了赖御的动静,叶秋白顾不得旁的,急忙转身压制住赖御的话,与老妇人道:老先生没和你一道来吗?

叶秋白少有的搭话,赖御珍惜还开不及,便闭上了自己这个天天没完的嘴巴,听叶秋白与老妇人聊天。

老妇人话软,什么都能聊上几句,便也顺遂着叶秋白转了话茬,道:他一直在帘子后呢。

听毕,叶秋白点了下头,又玩弄起手中的茶杯。

本就是无聊的搭话,叶秋白便没再问下去。

草棚里,又陷入了沉寂。

慕青与丁禧面面相觑一番,一齐看向赖御。

赖御犹如以往,接上叶秋白的话茬问道:外面晒,让你家老头进来风凉会儿吧。

听毕,老妇人大笑一声,边掀着后帘便道:我家老头可不怕晒。

一阵风吹过,带着些许的泥土草香先冲进了草棚。

帘子缓缓打开,一座培了新土的坟头映入一众眼帘。

慕青手中的茶杯惊掉,在桌上滚了小半圈,又循环往复的来回跑。

草棚间,寂静的很,唯有这声茶杯摩擦桌面的刺耳声,却无人去扶正。

见一众吃惊状,老妇人连忙解释道:我家老头前几日刚去世,老身还不适应便与你们说了几句,你们可别怪罪我这个老婆子。

关上帘子,老妇人来至几人面前。

赖御收敛了些神情,遍野的死尸都见了多回,一个坟头算得上什么,只是好奇

不止是赖御,一旁的叶秋白凝心聚力不知在思索什么,老妇人一来便抢问道:老先生走了,为何你还如此宽心,怎不与他一道走了?

叶秋白如此着急询问,皆因前些时日,陆渊与汤鸣的殉情一直纠葛在心头。

同为生死,老妇人却对身旁人的离世这般放得开。

相伴一生,一道入了土也算得上是个好归处,老妇人却苦守着茶棚与孤坟,每日每夜的熬来日的茶,锄坟头的草,想来更为凄惨,还不如一道去了。

而陆渊与汤鸣相知也不过十年,却这般的轰轰烈烈。

听毕,老妇人不怒反笑,自是想过这话会从叶秋白口中问出,也见到他眼中的疑惑。

信徒渴望真理般,无脑的探知着。

人虽走了,但是魂却与我相依。老妇人笑道,虽相处了大半生,但并不是感情淡了,无所谓了,反而是眼前只剩了他,生与死的,只是一个虚无的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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