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吃的撑肠拄腹,困意又来袭。
小半个月舟车劳顿,可得好好放松一番。
爬上松软的床榻,几个准备着睡个天昏地暗。
还不到一个时辰,赖御的门外响起轻微的叩门声。
赖御睡得浅,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身体却疲乏的不愿起身,等着第二次叩门声的召唤。
等了许久,再无一丝声响。
赖御蠕动了下身子,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朝门口吼道:谁啊?
我。问外,响起了叶秋白干净利索的声音。
赖御一个机灵坐了起来,瞬间清醒过来,慌慌张张地跳下床,边穿着鞋子边开了门,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叶秋白瞄了一眼,立即转身迈步离去。
欢迎欢迎,非常的欢迎。赖御急忙的提上鞋子,拉出了叶秋白。
叶秋白住了脚,但依旧未转身。
赖御无奈,生拉着叶秋白进了屋。
叶秋白也不说话,将手里拿的衣袍往赖御手中一塞,道:换上这件参加晚宴。
语气生硬,不容赖御拒绝。
赖御捏了捏手里的袍子,欢喜的不得了,笑问道:哪儿来的?
叶秋白犹豫着回了句:我的,随意捡了一件。
又解释了一嘴:看你邋遢的见不得人,才给你带了一件。
赖御不在意,伸开袍子在身上比划着,急忙脱下泛旧的袍子,换上了叶秋白送来的新袍子。
叶秋白心思细腻,知道赖御喜黑袍,中午没来得及休息,亲自上街挑了一件。
这晚宴要见许多外人,赖御虽不是以骁战将军的身份回来,但那张脸摆在哪儿,难免引起他人的嘀咕,要是这外貌再这么邋遢,岂不是得被那些势力小人笑话死。
或许赖御受的,但叶秋白不愿赖御遭别人诟病。
换上衣袍,赖御精神又抖擞了一番,精气神好了不知多少,在铜镜前照个不停。
叶秋白虽冷着脸,但眸子在细细打量着赖御,这袍子刚合适,将赖御矫健的身段显了出来,幸得小时候暗自比量过赖御的身材,也幸得这些年赖御没发了福。
怎样,好看吗?赖御转身,张开双臂,问道叶秋白。
叶秋白别开目光,冷淡回了句:还行。
你对我这么好,你说我怎么报答你呢?赖御坐到叶秋白身旁,单手支撑着下巴望向他。
叶秋白稍一侧身,躲避开赖御,背对着他道:你跟皇上感情那么好,到时候帮我说句好话就行了。
叶秋白也不知怎么,脱口而出。
他根本不屑那些功名利禄,只是想知道赖御怎么回话。
回,叶秋白又不希望赖御答应下这个要求,但这又是自己问出口的。
唉,真是矛盾。
叶秋白兀自想着,自己的脸反而红了起来。
好啊。正懊恼着,赖御回了一句。
叶秋白猛地转身对上了赖御,忘记掩盖眼底的失望,又慌乱地转了身,更加懊恼了。
就不该跟赖御聊太久,越聊越乱,乱了言语,乱了心思。
站起身,叶秋白径直向门外走去。
身后,响起了赖御的声音:你放心,我会跟锦锐说要你
叶秋白兀的停顿住脚步,愣在了原地,脸已经红透了,不用转身,耳根早暴露无遗。
赖御不怀好意的来到叶秋白身后,朝叶秋白耳边呼出剩下的半句:跟我一起找办案。
叶秋白气结,红着脸,大步出了屋子。
赖御一脸坏笑的目送叶秋白离了后院,摸了摸崭新柔软的黑袍子,兀自嘟囔道:你从未穿过黑袍,傻小孩,连个慌都不会说。
☆、天降大任14
第十四章
叶秋白走后,赖御没再睡下,在铜镜前欢喜了一下午。
日渐退去,黑夜漫上天际。
约摸着酉时,一行人来到后院,轻扣门栓来请客栈几人参宴。
等了半天,也只见赖御一人出门,换了新袍子,让人耳目一新。
请人的公公认得赖御,见他气势不减当年,对其态度也恭敬了几分。
其他几人,则是赖御亲自去请的,连拖带拽地叫醒后,催促着几人整好衣裳。
已过酉时,大宴已开,公公急得跺脚挠腮,这几个外来人不知,晚了时辰,不说皇上等着,就是那些皇权贵臣也不愿意。
夜色中,一行人又急匆匆的去赴宴。
几个人放纵习惯了,哪儿受得了这种束缚,一路上慕青抱怨着,嘴巴骂个不停。
进了大殿,慕青也不知道管制,更没瞧见底下已黑了脸的大臣们,自顾自的嚷了一声:不就是吃个饭嘛,跟急着来投胎似的。
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好传遍了整个大殿,一众开始嘀咕起来,不免将这股怨气推到前头的赖御身上。
摩拳擦掌的等着骁战将军归来,一众早跃跃欲试等着挑刺。
不怎么起眼的角落里,叶秋白将一众的怒怨咒骂尽收耳畔。
轻叹口气,叶秋白想,赖御的存在就是一个威胁,旁人若是想找茬,怎么都能找到。
强者的周遭总是难免这些诋毁。
叶秋白甚至想,要是赖御未至大都该多好,即使一辈子也见不到他。
大胆!俞尧最先发难,对慕青喝道,你们晚到多时,让皇上在这儿等了这么久,还敢口出狂言,说来此投胎,你当这儿是什么了!
让你们等了吗?你们先吃着就是了。慕青毫不退让,对着俞尧翻了个白眼。
前头的赖御置身事外,仿佛没听到这两人隔着他来回的交战,目光涣散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这大殿人多,穿白衣的不少,那小屁孩着实难找。
你俞尧怒目圆瞪,转个身望向锦锐,还得等他指示。
俞尧深知,皇上十分重视这些礼数,定不会轻易放过慕青,所以,俞尧才发了话,给皇上发威营造氛围。
锦锐不怒反笑,无视俞尧,对赖御摆手笑道:阿束,你们快入宴。
赖御神情恍惚地微点了下头,目光不舍的从外圈收拢回,带着几人入了宴。
坐下后,视线全无,赖御不再抻颈打探,无聊的望着桌子上还空着的酒瓶。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了。
几人入座空档,锦锐脸色大变,侧身阴翳的瞪了俞尧一眼。
俞尧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拂尘落到地上。
仅是一眼,锦锐便转回了笑脸,举杯朝底下的一众道:我们一起举杯,庆祝骁战将军的归来。
锦锐的一席话,让底下的大臣顿开,这小皇上都亲自许了骁战将军的称号,一众再不愿喝这杯酒,也得逼着自己咽下去。
赖御举着空的酒杯晃了几圈,兀自笑出了声,这称号看似是无上的恩赐,其实就是锦锐想栓住自己的锁链而已。
gu903();十几年前,赖御头获此殊荣时,是会自得一番,但现如今,赖御想摆脱都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