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却升转过眼,向姜冬沉笑了笑:可那总归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而且我母亲的尸首,还在后山。
姜冬沉一怔,不讲话了。
年却升温声道:哥哥,一会儿你先回你家,我去年家看看看看就回来。放心吧,我虽然灵力不如从前,四处躲还是会的,我若不想让他们发现,谁能发现我?
平心而论,这一点年却升是很让人放心的,但姜冬沉还是有点没来由的担忧,坚持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年却升笑了:年家那一群弟子全是黑衣橙纹,哥哥白衣亮眼得很,我带着你到处晃,目标是不是还不够明显?
姜冬沉道:那我
那你可以换件黑衣服进去,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年家结界早就开的严实得不行了。哥哥,没有家服,进不去的。年却升伸手去给姜冬沉顺顺毛,听话,再说你突然消失半个月,你母亲急也急死了,赶紧先回去报个平安,好让你母亲安心,对不对?
姜冬沉垂下眼,妥协道:那你有事要立刻回来找我。
年却升笑着拖着长调:好
要不就传声给我,我去找你。
年却升还是笑着:知道啦
姜冬沉有点忧心地看了他一眼:你传声还能用吗?
年却升指尖橙色一亮,附于左手,法印显形,一星一月。年却升退后了两步,举着手轻声道:姜冬沉小朋友听不听得见?
姜冬沉笑了,点头道:听见了。
年却升放下手走回来:这次放心了吧?
姜冬沉道:放心了。
年却升捏捏姜冬沉的手,把阮阮放进他怀里,歪了歪头笑道:那哥哥先回去吧,你进了家门我再走。
姜冬沉点头,良久才移开步子,先是看着年却升后退了两步,接着垂下眼,转过身去。
在转身的那一刻,年却升突然叫道:哥哥!
姜冬沉立马回头,问道:怎么?
年却升把发抖的手腕藏到身后,笑得十分温和,日光透着叶隙打来,为年却升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道:哥哥,过来让我亲一下。
姜冬沉失声笑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年却升仍是笑:来嘛,一会儿见不到你,亲不到了。
也是,姜冬沉想着,是得有一会儿不见。以前也不知道是谁,一柱香不见就得给他写封信。那封信现在还好好地让姜冬沉贴身装着呢。
于是姜冬沉走上前去,被年却升抱着靠在树上,一只手把阮阮的头按下去,在幽静无人的树林中,肆意地深吻。
从唇瓣,到牙关,两片舌叶纠缠在一起,甜得醉人。
舌尖相抵,接着温柔地卷在一起,吻得很深,惹得人浑身酥软。
如此动人心弦,连呼吸都没了章法。
最后姜冬沉轻轻把年却升推开,靠在树上,红着脸道:不不要了。要不一会儿我母亲就看出来了。
年却升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姜冬沉朦胧的眼睛:看出来又怎么了,反正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姜冬沉一个劲儿地摇头,只是身后是树,退无可退,垂下眼微红着脸道:你也够了吧我们今天晚上再说。
这算是邀请他对自己做那种事吗?
姜冬沉正为自己这句话臊得抬不起头,没看到年却升的神色发生了一番怎样的变化,只听他过了许久才轻声说了一句:那好。
姜冬沉站直身子,还是安慰性地在年却升脸上吻了一吻,接着落荒而逃,回过头道:我走了。
年却升勾了勾嘴角,挥手道:哥哥再见。
姜冬沉也挥手:再见,阿升。
皎皎白衣,穿过森森木林,终行至姜家正门,年却升还看得见,姜冬沉在走进门前,又回头向自己挥了挥手。
相去百步,如阻沧海。
年却升向他笑了笑,不知姜冬沉能不能看见。
哥哥,保重。年却升在心中说道。
千万要保重。
许久,年却升抬头看了看天,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道:
行了,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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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众生皆苦
方才在林中,年却升突然停住脚步,正是因为听见了一阵轻的近乎其微的响动。
年却升对脚步声有着异乎常人的灵敏,那声响掩盖在风声树叶沙沙作响的动静之下,极其轻盈。因而脚跟基本不落地,只有足尖一两下轻点之声,始终跟着年却升和姜冬沉。直至年却升停下步子,那脚跟才和脚尖一同落下,侧身藏于树干之后。
没什么人闲着没事要跟踪他,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而且那足音对年却升来说,也是听过很多次的。
年却升靠在树上,对面的重重树木之中,走出一个人来,年却升哼笑一声道:还真是你,跟踪人还穿白衣,这可不太高明。
那人十分客气地拱手道:许久不见,年公子。
年却升失声笑道:年公子?别抬举我。该我叫你一声什么,白宗主?
白宿只笑了一声,不置可否道:年公子好耳力,方才我自以为跟得很轻,不想竟还是被你发觉了。
年却升道:我在年家那种地方长大,只要你在我面前经过三次,谁的脚步我都能听出来。免得夜半三更有人来暗杀我,我连自己死在谁手上都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