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面前的篝火一直燃着,把姜冬沉的衣摆都烤热了,年却升垂下来的手却还是冰凉的。
石洞的上方有一个杯底大小的洞,日光和月光都能透着它漏下来。姜冬沉数着,过了一个昼夜,年却升都没醒来。
后来渐渐的手不在发抖了,可还是拧着眉,不过不像是因为痛苦,可能是因为梦魇,姜冬沉不得而知。
只是感觉,浑身都被年却升搂的麻了,向后小幅度地仰了仰脖子,浑身都酸的不行,甚至还能听见脊椎骨咔咔响了两声,他闭了闭眼想要小小地打一个盹,小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忽然觉得有一只缠着白绢的手,虚虚地握住了他的手指。
姜冬沉赶忙低下头去看,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惊喜地啊了一声:醒了?
年却升面露疲倦之色,声音也哑的不行,却仍然笑着叫道:哥哥。
姜冬沉赶忙应了,探了探他的额头道:你可算是醒了。
年却升心里忽然有一阵没来由的苦涩,和身体上未尽的伤痛搅成一团,最终只小声地说了一句:我这才睡得长了点,哥哥就这么想我了?
姜冬沉心里只顾得欢喜,也没想细究年却升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点头应道:那是自然,不光想你,还担心的不行。你身体还有别的什么地方疼没有?
说不疼恐怕姜冬沉不会相信,年却升也没想再隐瞒他什么,故作十分委屈地承认道:啊,哥哥,我不行了,浑身疼。
谁知以往骗他的他全都信,这次反而不信了,轻轻在年却升脸上捏了一下:得了吧,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年却升侧身把头埋在姜冬沉衣襟里,与平日里占便宜的举动无异。可过了许久,年却升忽然闷闷地道:哥哥,是真的心口疼。
心口之下是修仙之人心魄的核心,灵脉由此生根,遍布全身上下每一处经络之间。以双臂灵脉为主干,其余各处是细小的分支。虽是细小,发作的时候也是疼的要命。年却升那几道见血的伤口倒是并无大碍,对年却升来说,受了伤和不受是一样的,他哪里把这样的小伤放在眼里,疼一疼也就过去了。愈合之后,连伤口都不会留下,而唯有心魄与灵脉之痛,才是长长久久的折磨。
无从消散,不可躲避。任凭他修为再高也无计可施,长此以往,轻则致残,重则致死。
可姜冬沉毕竟不知他心口疼是为何,微一皱眉,似是思索良久之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有点难以启齿地开口:那我给你揉揉?
年却升正郁闷着,闻言一时失声笑了出来,摆正身子取笑道:揉揉哪里有用了,哥哥你还不如亲亲我呢。
姜冬沉本来就迟疑地不行,现在又被嘲笑,双颊微微地透出红来,咬着唇不说话了。年却升看他可爱的很,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热不热,谁知姜冬沉就真的低下头来。年却升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十分炫目:真要亲啊,还是别了。我嘴里一股血腥味,哥哥不嫌弃?
姜冬沉飞快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块松子糖,放进年却升嘴里,甜味瞬时散开,冲淡了那股涩得发苦的血腥味。
年却升噙着糖也噙着笑:哥哥身上还装着糖?
姜冬沉点过头,年却升又问:那你身上还装什么了?
姜冬沉想了想,也没数清,就说了几样:我的折扇,还有东南枝,一件家服,几种药物,几块白绢,还有几种糖反正就是,你教过我化形术了以后,能装的我就全放袖子里了。
年却升笑了:哥哥你怎么那么可爱。
姜冬沉啧了一声:我又可爱了,怎么这种词总用来形容我,哪里看出合适了?
年却升笑而不答,抬手道:来接个吻吗?
其实他也没给姜冬沉选择的机会,单手撑着就坐起来了,不过想着待会要和他坦白点事,坐起来时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掩饰了。反正就是不等姜冬沉关心他,搂过来就亲了上去。
事实就证明,一个占据主动的人,不管他受伤成什么样子,做起这种事来,也还是占据主动的那个。
到最后姜冬沉被吻得没办法了,连连后退,后脑不轻不重地碰在石壁上,哼了一声。年却升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顺着嘴角向后一路吻,吻着吻着忽然想起什么,向后一退对上姜冬沉的眼:我糖呢?
姜冬沉眼中还起着雾,分明是没回过神,微一皱眉道:什么?
年却升叹了口气,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无奈地把头低进他颈窝里,闷闷不乐道:好吧,你吃了。
姜冬沉这才发觉,舌尖有一粒已经化得很小的松子糖,被舌尖卷了卷,一股甜味就顺着舌叶滑进咽喉里去,竟格外的沁人心脾。
这时,年却升突然轻声道:哥哥,对不起。
姜冬沉不明所以地怔了怔:对不起?
年却升脸色有点苍白,声音也隐隐发虚,语调很轻,却十分清晰: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很久我想坦白一下,能不能别生我的气?
这让姜冬沉回想起前两天晚上,年却升也是这样,声音轻轻的,整个人都可怜的不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若以后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怪我?
明明平时挺强势的一个人,一问这种话整个人都软乎了,姜冬沉又心软,一见年却升这样就什么气都生不起来。可他不知道年却升这两句所言并非一事,还是像上次一样道:我说过了,只要你不是背着我喜欢别人,我肯定不生气。
年却升道:哥哥你知道灵契吗。
姜冬沉也算是饱读诗书,自是知道的,不过灵契算是禁术一种,姜冬沉无法知其详细,他不知道年却升为什么要问这个,于是道:听说过,怎么了?
年却升道:灵契多用于一人一物,以人灵镇物灵,通过灵契形成灵源相通。古时候有许多修仙之人不注重自身灵力,而注重佩剑之灵。于是就有人投机取巧,通过灵契把自身灵力联系给佩剑,从此佩剑一出鞘便是灵契磅礴,羡人得很。其实那剑灵就是从人的心魄里来的。出鞘的次数多了,剑主也就不行了。
姜冬沉道:所以灵契之术才渐成禁术。
年却升知道自己提灵契提的太过突兀,姜冬沉听不出缘由自也正常,便接着道:今年初一那日晚上,哥哥去年家我回来,可否记得我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刀伤?
姜冬沉怎么会不记得,年却升才在年家呆了多久,一回来大大小小的伤带了一身,一处比一处骇人,最严重的就是手腕上的那一道刀伤,位于灵脉口处,姜冬沉正要问他此言何意,年却升突然说道:我曾说那是我自己用匕首划的,取血画阵法用了。
姜冬沉忽然猜到了什么,但不敢往深处想,只一言不发地盯着年却升,怕他下一句就会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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