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儿才是急需要用钱。这个月南平侯府太夫人接了咱们太夫人的帖子,要来府上赏花,咱们这儿急需一笔钱银来采买一批花卉,整顿花园。否则,若是怠慢了南平侯府太夫人,咱们太夫人定是要发怒的……”
“你少来,我们针线上才是真真缺钱……”
……
姜媛菀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管事在她面前挽起袖子像泼妇一样吵来吵去。
芳芷和芳佩见这群管事丝毫不把姜媛菀放在眼里,心中火大,恨不得立刻上前跟这群人理论,却被姜媛菀按住了。
姜媛菀冲着她们摇了摇头,端起手中的六安茶呷了一口,然后用食指捻起放在桌案上的点心,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小块,眯着眼,唔,味道还不错。
这点心是卫奕辰特意派人去点心铺子排了一早上的队买来给她的,甜而不腻,吃着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果然很符合她的胃口。
自从两人说开了,卫奕辰对她的好,越发不加掩饰,搞得现在卫锦萱见到她就要打趣几句。
卫奕辰总是能把握好一个度,既不至于让人觉得过火,又能让姜媛菀察觉到他的贴心。卫奕辰明明没有问过姜媛菀的喜好,但他送来的东西,都颇为符合姜媛菀的心意。
被人宠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因此,姜媛菀最近的心情一直不错,哪怕是这群煞风景的管事们,也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等到这群管事们吵得面红脖子粗的时候,他们发现,姜媛菀居然在一边开开心心地看戏!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姜媛菀还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不吵了?继续啊。”
“表小姐,请不要跟我们开玩笑。太夫人是因为信任您,才会把管家之权交给您的,您这样,如何能管得好事?”其中一名年纪大的管事自恃劳苦功高,口气很不客气。
“是啊,您年纪小,若是觉得力不从心,不妨就多听听老人的意见吧。我们这些老东西好歹也有一些经验,可以跟您说说旧例是怎样的……”
他身旁的几名管事盯着姜媛菀,只要姜媛菀表现出丝毫的怯懦和退让,这些管事就能压着姜媛菀做决定。可不是谁来管他们,他们都会听命的。纵使姜媛菀是主子,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也只能成为被他们架空的傀儡!
姜媛菀“唔”了一声:“原来,诸位还知道太夫人命我掌管账房之事吗?我还以为,我一个大活人在你们跟前,你们看不见,准备通过吵架来决定钱银的归属呢。”
说这话的同时,姜媛菀虽然面上含笑,语气却十分危险:“至于旧例,我手上有,可不敢劳烦各位告诉我。否则,我怎么知道诸位告诉我的,跟账本一样,还是凭空编造呢?”
“您这是在怀疑我们?”
芳佩、芳芷适时上前:“我们小姐再怎么样也是主子,陆管事,你们在小姐面前失礼在先,现在居然还敢质问小姐?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那陆管事假笑道:“我们可不敢对表小姐不敬,只是我们虽是下人,也是太夫人和夫人亲自选出来的。表小姐无缘无故这样质疑我们,不大好吧?”
“是不是无缘无故质疑,你们待会儿就知道了。”姜媛菀说完,侧头问身旁的芳佩:“方才管事们说的,都记下了吗?”
芳佩点头,拿出自己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记下了!”
姜媛菀心中满意,芳佩这方面能力还是不错的,值得培养。她又问芳芷:“过往的惯例可找到了?管事们所言,有多少是可以按照常规惯例来解决的,有多少是突发状况,需要特殊处理的?”
芳芷神色一凛,知道这次的回答关乎姜媛菀的颜面,也关乎着日后她能不能在这方面得到姜媛菀的倚重。姜媛菀将机会摆在了芳芷和芳佩的跟前,能不能抓住,却要看她们自己!
“回禀小姐,采买是日常开销,按照管事所言,本月与上月并无太大差异,不需要临时支取钱银或者增加钱银。按照账面记载,府里头每个月在采买上预备的钱银,都比实际所需的钱银要高出二成,足以应对大部分突发状况。针线所需开支亦然……”
“寿礼所需钱银,三节两寿送往各府的礼单都有惯例可循,给贵人们送的礼多半是从府上主子们的库房中出,或者主子们支取了钱财亲自去买,管事们没有需要额外大量开支的地方……”
芳芷一一将不合理的支取要求全部驳回。底下不少管事们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显然没有想到,姜媛菀竟不是个可以任人糊弄的小丫头,她身边两名给她打下手的丫鬟也不是省油的灯。
姜媛菀又喝了口茶,没有出声,那些虚报名目的管事们都心下惴惴,摸不透姜媛菀的心思。
片刻后,姜媛菀冰冷的视线才落到这些管事的身上:“你们所说的需要追加款项的‘紧急开支’,有八成都是惯例。不知是诸位年龄大了,不会算账了,还是欺负我看不懂账呢?”
“你们说,我不信任你们。可你们对我又何尝有丝毫的诚意!我若是依照你们所言行事,只怕你们会把我当成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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