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安摆手拒绝,他对吃没有任何兴趣。
走进办公室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打开水洗手,细致的擦干,喷上抑菌喷雾。手背汗毛上凝出一层水雾,温景安摊开手,他的手指在灯光下格外苍白。薄薄皮肉下血管清晰,雾渐散去,温景安收回视线。
走带门口处,余光扫到宽大办公桌上散落的几张卡。
楚瑶扔卡是什么意思?温景安抽纸垫着卡拿起来,拎起外套大步往外面走。
秘书迎了上来,“温总?”
“查查这几张卡是怎么回事。”温景安把卡和纸一起递给秘书,径直走了出去。
江城最大的娱乐场所,纸醉金迷,靡靡之音透着腐朽的堕落。昏暗灯光下美色如云,穷奢极欲,醉生梦死。
与整个场面格格不入的是端坐在酒池肉林中的年轻男人,他把衬衣穿的一丝不苟,袖扣紧紧贴着黑色的手套。他拿着镊子,夹着一个玻璃杯在沸腾的水里细细消毒。
“温景安,你累不累?”
“不累。”温景安嗓音缓慢冷漠,终于是消毒完,他才放下酒杯。殷红酒液落入杯子,醇香的红酒妖冶,温景安拿起来喝了一口。
“卿明宇呢?”
“那个奇葩。”周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靠在沙发上,“那天晚上他说隔壁住着个仙女,第二天又是送花又是给人免费住房,成功的把人家姑娘吓跑了,最近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找到那个女的。这智商追什么人?他趁早出家得了。”
温景安心不在焉。
“你老婆那么气人,要她干什么?给你安排个人。”
温景安抬了下眼皮,“滚。”
“白珠儿,演那个仙缘传的,仙气飘飘,真仙女。还没谈过恋爱,刚二十。”
“我离婚了。”温景安忽然开口。
瞬间身边一片寂静,他倒酒又喝完,身子后仰懒懒斜倚在沙发上。周辰立刻欺身过来,温景安冷眸直射过去,“退后。”
这一片沙发被他精心消毒过,周辰那个脏人。
“哎呦?你中午不是说老夫老妻秀恩爱吗?怎么离婚了?”周辰退后跟温景安保持着距离,夸张的哎了一声,压不住笑意,“离婚了?真的?”
“你敢笑我弄死你。”
“她同意?”周辰生生把笑刹住,绷着脸说,“她怎么会同意?她疯了吗?”
“她可能自我认知有错误。”温景安细长眼尾上扬,闪过一抹阴翳,“她会求我复婚。”
“那我晚上给你安排个姑娘?嗨起来。”
“你是老鸨?”温景安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酒杯搁到桌子上,刚要倒酒。浓烈的香水气息扑面而来,随即一个女人倾身而来,优雅的给温景安倒上酒。
“温总。”
女人穿着红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肤色倒是白。被娱乐圈称为百年一遇的纯天然美女的长相,也就是低配版的楚瑶。
温景安屏住呼吸往后退拉开距离干脆利落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打开包装戴上。
白珠儿:“……”
周辰:“……”
“今天温总不舒服。”周辰打圆场,场面实在太尴尬了,“流感,你知道吧?怕传染人。”
温景安目光淡漠,不同意周辰这话也没有否认。但对于桌子上的酒,他是绝不会碰。
“最近流感很严重,您吃药了吗?”
温景安皮相生的精绝,细长眼角到尾部微收,沉邃的眸子带着浓重的深情。高挺鼻梁延伸下去,薄唇显出些冷傲。白珠儿从进门目光就黏在温景安身上,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白珠儿刚要往温景安身边坐,温景安霍然起身,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白珠儿:“……”
周辰指了指温景安,道,“怕传染给你,温总人帅心善。”
放屁。
露台夜风微凉,门关上,所有声音隔绝在外。温景安拉下口罩取了一支烟点燃,烟头在风里猩红。
身后开门声响,随后周辰也走了过来,他咬着一支烟眯了眼,“你给人一点面子行吗?”
“脏。”
周辰背靠着了栏杆,拿下烟弹落烟灰,温景安看他那飘落的烟灰往旁边挪了些。他怎么能跟周辰做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早应该跟周辰绝交,真没素质。
“你去看过医生吗?我怎么觉得你这几年越来越严重了。”
以前还能跟他们一起吃饭,现在吃饭都要跟人分开。
温景安淡漠的眼滑过周辰,单手插兜眺望遥远处的黑暗,“你们越来越脏。”
“艹!就你一个人干净!全世界人都没你干净。”
楚瑶那天在医院哭的那么惨,不可能没有感情,一定是装的。
温景安拿出手机划开解锁,楚瑶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
温景安无由来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