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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烺心里有了盘算,她就一定得干点啥。
第二天她就跟顺柔长公主叨咕半日,用荣烺的话说,“昨儿我想半宿,齐师傅还特意提醒我,看来似郢王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这些古板的家伙们多了,被他们一叨叨,原本咱占理的事,也成不占理的了。郢王还管着宗正司,多少宗室想办点儿事,还得经他手,都不愿意得罪他。如今咱们得罪了他,他又是个小心眼儿,说不得暗地里还要传咱们的坏话报复咱们。”
顺柔长公主一挑眉角,“咱俩难道怕他?世上不是只有他长嘴,我们难道是哑巴?”
顺柔长公主端茶吃两口,“也就因他掌宗正司,大家平时才让他三分。这是有点麻烦。”
荣烺悄悄把自己想让顺柔长公主干宗正寺卿的事告诉了长公主,顺柔长公主大笑,“亏你敢想!这又不是在前朝,就我朝现在,我和离都是借你跟母后的东风。”
“这事儿明着来一时不易,我想,咱们换个法子,暗着来呀。”荣烺说。
自从被陈公府欺负后,顺柔长公主这小二十年也没白活,她皱眉思量一会儿,“我在宗室也有几家交好的,只是人小势微。”“这也不急。”荣烺昨儿想半宿,早想好了,“以往姑妈你也没刻意筹划过,以前也不容女子喘气儿。现在不一样,你和嘉平姑祖母是帝都辈份最高的公主了。帝都这许多宗室,既是郢王的亲戚,也是咱们的亲戚。郢王一向孤高自许,做事僵化刻板,真正有才干的人不会喜欢他的。姑妈你多见见晚辈,男女不拘,有好的你告诉我,我就不信宗室没人才了。”
“郢王笼络的,是与他志同道合的。咱们要找跟咱们志同道合的。”荣烺道,“不能让郢王在宗正司一言堂,只要姑妈你有影响力,能在宗室里说了算,也是大半个宗正寺卿。”
顺柔长公主叫荣烺鼓动的颇是意动,顺柔长公主母族低微,她除了长公主的身份,能倚仗的很少,最明白权力的重要。顺柔长公主却也不是那种视权力如性命之人,她与郑氏是至交好友,其实在与陈公府翻脸前,顺柔长公主是个软糯程度与郑氏相仿的性子。皆因被陈家欺负狠了,她性情大变,一改先时软糯,成了强硬派。
顺柔长公主道,“做不做官无所谓,我以往是吃过那些‘贤良贞德’的苦处的,我知道这世间是什么样。世上没什么男尊女卑,阿烺,世上只有一种真理,那就是强者与弱者。而强与弱是不分男女的。”
荣烺眼睛清亮明澈,“世上还是讲理的,讲理就有是非对错。”
“要有一个讲理的强人站在高处,我们才能讲理,才能活着时看到是非对错。”顺柔长公主将荣烺最喜欢的蜜渍青梅递给她,“阿烺,你要做这个人。”
荣烺接过银签子,含住酸甜的青梅,惬意的眯起眼睛,“嗯,我最讲理不过了。姑妈你也很讲理啊。”
顺柔长公主看她一派澄净天真,笑了笑,不论荣烺是真明白还是懵懂中,世间需要像荣烺这样的人。
姑侄俩商量好,顺柔长公主第二日便辞了郑太后郑皇后出宫去了,她说回府要置办过年的东西,也得准备年后的宴会。
荣烺在宫里招待郑衡,宫人摆下茶点,荣烺说,“阿衡哥你可真忙,昨儿我打发人去寻你,你轮休都不在家。”
“陈家的事。”郑衡喝两口茶,“我舅舅出族自立,如今陈家要另选族长,真是一本书都说不完。”
“我娘受不了陈家族中的琐碎,她要不管吧,族老们还总来。我干脆做个恶人,帮他们快刀斩乱麻。哪儿那么多考量,还没受过一将无能累死千军的苦呢。选族长看什么,首看人品二看能为!有这两样,又姓陈,如何就做不了族长了!”郑衡道,“我帮他们撕掳开了。”
荣烺本就八卦,听郑衡说话不禁赞他,“看不出阿衡哥你还有这样干脆的一面。”
“这话说的。得分什么事儿。”郑衡笑问,“公主召我何事?”
“你现在不兼管北军么?我想让你帮着留意一二。”荣烺说。
郑衡再想不到是军务,他略收了笑意,“哪方面的?”
“越多越好。”荣烺道,“南北这个样子,必然要做调整。皇祖母不是说让朱雀卫、羽林卫的在职将领都各上奏章,讲一讲对练兵治军的看法么。我想借此机会学一学治军的事,以前光纸上谈兵了。”
郑衡一笑,“行。这些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其实治军要紧的只有一样,用真正懂兵的人治兵。”
“可见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郑衡带着笑意的眼睛温和认真,并无玩笑之意,“公主觉着纸上谈兵是因为您没掌过兵,总觉着看军务跟蒙了一层纱似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荣烺点着小脑袋。
郑衡想了想,“眼下过年事多顾不上。待过了年,我跟大将军说一声,把我麾下公文账目给你看看,再将我现在兼管的那部分北军账目一并给你,你再对比北军先前的真假账一看,就知道北军是怎么垮了的。”
“到时你有哪儿不知道的,只管问我。我必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荣烺高兴应下,问,“现在北军如何了?”
郑衡道,“说了您肯定有些失望。”
“你就说吧。只要是真话,我就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