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无法准确的描述这种心情,但无疑这令荣烺不大舒服。
郑太后笑,“阿绵也很好。”
“我不是说皇兄,皇兄是仁义君子。我是说那些不相干的人,一个个的,哼,倒像我给他们干了什么事儿一般。”
郑太后心若明镜,点拨荣烺,“那兴许他们觉着能得着什么好处吧。”
荣烺没来由的气愤,“啥好处?一个个的不把心思放正经事上。”
气鼓鼓一回,荣烺半点儿点拨没接收到,倒头睡了。
郑太后:……
荣烺生气时间很短,第二天把白馆长叫来,把昨儿从麟趾宫要来的银票给了白馆长,让白馆长拿去用在官学建设上。
白馆长双手接过银票,“殿下放心,臣必将官学管好。”
“尤其官学生们,教他们将目光放长远,必得心怀天下,人才有出息。别总盯些小事小情,这样的人终归是有限的。”
白馆长不知公主殿下焉何做此感慨,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了。
过了八月节,匆匆吃两块月饼,就是荣绵姜颖的大婚礼。
荣烺将心思都放在兄长与阿颖姐的大婚上,还亲自设计了礼物送给两人。除此之外,她时不时就往兄长的宫里转两圈,看看新房收拾如何。然后,再往大长公主府瞧瞧,给阿颖姐送信。
跟个小信鸽似的。
这些日子姜颖在家就是备嫁,家中虽有姐妹,都比她小,而且,家中能消谴的就那几样。又因她要嫁给大皇子,现在家里下人简直恭敬柔顺的过分,姜颖闷的够呛,很盼着荣烺颜姑娘几人过来,也说说话,热闹热闹。
姜颖的父母也提前来到帝都,筹备姜颖的大婚。
见荣烺常来,又与自己闺女这样要好,姜夫人心就放了一半,新媳妇跟小姑子和睦,以后到婆家日子便好过。
荣烺说,“明天阿颖姐的添妆礼,我已经跟祖母说好了,我代表她和母后过来。”
大长公主笑,“这都要嫁过去,太后皇后还要赐下添妆礼不成?”
“当然了。这是一码归一码。就是亲上加亲,也得分开来算。”荣烺一幅很懂的样子,“我也给阿颖姐准备了添妆礼。”
大长公主都笑坏了,连连摆手,“你可不用。你比阿颖还小,这添妆礼都是长辈给晚辈添妆,你是做妹妹的,不用添。”
荣烺说,“那就当是我给阿颖姐的大婚礼。我还给阿颖姐和皇兄准备了另外一份,已经做好了,等迎亲那日,我就送去给他们摆新房。”
姜颖问,“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现在不能说,等你们大婚就知道了。”荣烺将秘密守的可牢了。
颜姑娘道,“连我们都不知道。殿下跟内务司说了,谁都不准告诉。”
荣烺信心十足,“是一件特别特别特别好的礼物。”
姜颖的添妆礼自不消说,顺柔长公主、荣烺、郢王府、郑氏、郑国公夫人以及帝都能跟大长公主府搭上关系的豪门世族家的夫人都到了,足足热闹了一整日方罢。
这些豪族夫人,没一个穷的,添妆礼后,姜颖的嫁妆足又丰厚了三成。
添妆礼结束,就是大婚礼。
嘉平大长公主思量再三,单独跟孙女说了几句话,“这一嫁过去,就是皇子妃了。我看大皇子性情仁厚,很好相处,你嫁入宫内,日子会好过的。”
“只是还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祖母您说。”姜颖因在宫里养过几年,对于即将嫁入宫中的事,她是比较松弛自在的。不过,为皇子妃与做公主伴读、大长公主的孙女自然不同。
嘉平大长公主目光柔和平静,“宫廷是拥有世上至高权位的地方,宫里的人,宫外的人都在盯着皇家手中的权力。”
“如今宫中形势说简单也简单,陛下只大殿下一个皇子,所以,我盼着一切都会顺其自然。”
姜颖点点头,她亦是这样想。
“可你也知道,大皇子是徐妃的儿子。宫里的事,还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做主的。待你大婚后,阿洋跟阿锦的定亲礼也要办了。我们与郑家的关系很近,便是我也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交好。”
“但是,你进宫后,不要理会这些远近亲疏。你是嫁给大皇子为妻的,你要把心放在大皇子身上,关心他,了解他,照顾他。不要将夫妻过的跟君臣一样,但也不要身心都寄托在他身上。你也还得是你。你得有自己的乐趣,有自己政见主张,最重要的,要懂得保护自己。”
姜颖说,“祖母,别的都容易,我的政见主张是什么?”
“等你做做皇子妃就会懂了。”嘉平大长公主道,“我父皇登基后,并不喜欢女子干涉政务,我嫁与你祖父后,就与他到嘉平关去了。皇家的女子是十分尊贵的,可同时,不论皇家还是朝廷,对皇家的女子又带着骨子里的轻慢。他们认为女子应安于内廷尊荣,不应插手朝中政务。”
“可是,廷前廷后,何时曾真正分离过呢?我在嘉平关,代表的朝廷公主,事实上只要我在就会影响嘉平关的局势。待我回帝都,太、祖皇帝都会过问我有关嘉平关的军务。那时,他不会再说女子不可干政的话。”
嘉平大长公主对姜颖道,“你既嫁入皇室,做为皇长子妃,你的身份就有极重的份量。你可能短时间还拿捏不准,待你多经些事,你会有自己的主见,有主见就不容易被人操纵。待你真正想完成一件什么事,当你有了远大的志向,那就是你的政见。”
“有政见主张,不一定会过的比随波逐流更好更快乐。但我依旧希望你能成为这样的人,如果终身固守于荣华富贵,那就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