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吧。我主要人才平庸,故而更得心向圣贤。”荣烺谦虚的徐尚书浑身起鸡皮疙瘩,心说,殿下您要人才平庸,我们这等凡人就连平庸都算不上了。
荣晟帝举盏,“来,咱们为圣贤干一杯。”
大家笑着共饮素酒。
有荣烺打趣说话,一餐饭用的活泼有趣。
主要郑骁起复,颜相与徐尚书压力都小了不少。
外头散去的齐尚书楚大将军等人,也心头自有计量。楚大将军是把赵尚书给记恨上了,这王八羔子,竟然敢让他去辽北抢郑家的位子!
今日看赵尚书这官儿估计也长不了,楚大将军琢磨着,怎么快点让姓赵的滚蛋!
李尚书神色郁郁,一旦郑镇北起复,辽北必会重新落入郑家之手!内有太后掌政,外有辽北铁骑,陛下想重掌山河,谈何容易!
更让李尚书担忧的是,公主小小年纪也已显露出泼辣厉害的性情,长此以往,怕不跟万寿宫有样学样,要干涉政事了!
一畔的齐尚书则神态闲适,步姿优雅,与丁相低语说笑。
廷前未曾发言的史太傅则忧心忡忡公主殿下的教育问题,哎,大臣与陛下、娘娘在议国政,公主殿下您不好像个小泼才一样大放厥词啊。
虽则史太傅没觉公主说错。
眼瞅辽北有战事,自然应当让郑镇北起复。楚大将军一直掌禁卫,他去辽北比不得郑镇北合适。
史太傅决定要私下跟太后娘娘谈一谈公主殿下的礼仪问题。
荣玥几人聚在一起用饭,大家在殿下都听到一些,尤其荣烺发言,她年少,堂音足,声音又清又脆,叫人不听清楚都难。
姜颖先赞,“虽则咱们没能进去,我听殿下的话真带劲!”
荣玥也目露激动,她生性柔弱,最钦佩的就是荣烺这样擅决断的人。
颜姑娘让侍女为她盛碗素汤,也颇感骄傲的说,“这才是咱们殿下的风采!”非有这般风采,才能成为世间女子的榜样,才能改变时下女子的困境。
也唯有这般风采,才让她颜琴心甘情愿的追随!
丁璎有些拿捏不定,问,“我来的晚,殿下以前也是这样么?”
“性情还有变的?”姜颖道,“殿下打小就有主见,人也聪明。小时候就常给太后娘娘念折子,我比公主大好几岁,刚来宫里时,公主认的字一点都不比我少。”
荣玥也说,“是啊,公主读书也是又快又好。”
颜姑娘看出丁璎心中不解,喝口汤说道,“你这样的聪明人,怎么总囿于外头那些流俗。譬如我等都出身官宦之家,以后也必嫁入官宦之家。我们虽是女眷,难道以后不是在家孝敬舅姑,在外替夫君与别家女眷走动交际么?”
“这自然是的。”丁璎已经明白颜姑娘的意思。
颜姑娘唇角一勾,“所以那些妇人不得干涉外务的话都是蠢话。既要随夫君与同僚朋友家的女眷来往,他们外面的事难道我们会不知?世上也的确有对外务一无所闻的女子,可那样蠢钝的女子,是没有大家大族愿意聘来做儿媳孙媳的。”
荣玥听的心下一紧,饭也顾不得吃,先反省自己是不是那种对外务一无所闻的女子。
颜姑娘无奈,“阿玥你就住在宫里。外头人再如何交际往来,所谋者无非权利富贵,天底下还有比皇家有更多的权利富贵么?”
荣玥不好意思,“我还从没想过这个。”
“阿玥你性情纯善,方会如此。”颜姑娘与荣玥关系很好,按理,荣玥出身宗室,又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身份最高。□□玥从来不以势压人,平日也是性情温柔,非常谦让。
丁璎低声道,“我是担心朝中人未免对公主有异议。”
姜颖不以为意,“他们凭什么对公主有异议,朝廷都是皇家的,朝廷事便是皇家事,公主有何不能问不能说的呢?难道我们不能问自家的事?”
丁璎也是读书极多的,道,“这自然不一样,天家无私事。”
颜姑娘笑,“尽信书不如无书,这都是糊弄人的鬼话。天家无私事,那宗室是什么?天家也是家。公主是陛下的女儿,是大殿下的妹妹,女儿妹妹不能过问家里的事?为什么?公主受天下供养,理应报偿天下。一家人,共荣共辱,这才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