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晟帝笑,“自然。”
荣绵说,“父皇,别光咱们的侍卫比,叫各王府的侍卫也一起比。”
荣烺拊掌,“这个好,人多热闹,也有意思。父皇,到时多摆些座位,我要邀请我的朋友们一起看比赛。”
荣晟帝颌首,“我知道。阿烺你朋友可是不少的。”
“当然啦。”荣烺拿块栗粉酥,骄傲的说,“我朋友可多啦。”
有啥热闹事,荣烺都爱叫朋友一起。
只是,既有女眷参加,桌椅几案怎么设,倒难住了内务司总管。毕竟,自太.祖皇帝立国,正式国宴便是男女分开的。
听说太.祖皇帝初期,偶有几次太.祖携皇后、皇贵妃的宴乐,至如今也已是口耳相传的传说了。
自内务司张总管在内务司当差几十年,是没有男女一起的宴乐的。
这要怎么安排呢?
张总管拿不定主意,只得先设计了几种方式,然后求见皇后娘娘。宴乐安排,皇后娘娘所辖。
郑皇后翻着内务司所作章程,先剔除几页,“不必设屏风,比赛争先,屏风一挡,就看不到了。”
“是。”
“就按陛下的陪驾名单,令诸臣携妻子儿女一起参加,这样人就全了。你把这名单再给公主去看看,公主朋友多,看有没有落下她那边的人。”郑皇后吩咐张总管。
张总管领命,过去公主殿下那边回禀。
荣烺看后,觉着很好,她的朋友也都在了,便没什么再嘱咐张总管的。
只是在去给母亲请安时,说到比赛的事,徐妃竟不打算去。荣烺大为遗憾,“多有意思啊,母妃你身体不舒服么,干嘛不去?”
徐妃倚着引枕,“我身子无妨碍,只是我生来胆小,最怕这些打打杀杀的。”
“这只是比试,又不是战场冲杀。”
“比试也不好,刀枪剑戟的。”徐妃知道荣烺性子野,还是与她道,“你这好几天打猎不停,不如寻空歇一歇。”女孩子家,没事在家看看书,绣绣花,养性怡情,太狂野总归是不好的。
“我一点儿都不累,要不是父皇举行弓箭比赛,我还得继续打猎哪。”荣烺说,“我哥猎到了好些鹿好些獐子狍子,现在都知道我哥武功特别棒!”荣烺很为兄长高兴。
荣绵笑,“等你像我这般大,也能猎许多。”
“阿绵打打猎倒罢了,你毕竟是女孩子。”徐妃拉着闺女的手,“别把手累粗了。”
“打几天猎怎么会粗?”荣烺跟母亲完全两个思路,很遗憾的说,“母妃你不去,错过这比赛真是太可惜了。”
只是,比赛也没荣烺想的有趣。
荣晟帝令禁卫军挑十个好手,藩王各家,一家出十个侍卫,比赛为三项,一是射箭,二是骑射,三是比武。
按理应该很激烈才是,可每次禁卫军一射,各藩王就纷纷称好,拍荣晟帝马屁。楚王眯着昏昏欲睡的老眼,“不愧是朱雀卫,这孩子箭术真好。”
越王也说,“百步穿扬也不过如此了。”
郢王道,“不愧陛下近侍之名。”
荣晟帝笑眯眯的听着,再谦逊几句。
荣烺就坐郑皇后下首,她对面坐的是越王,所以,听的一清二楚。荣烺左右瞅瞅,祖母面含微笑,母后也面貌端庄,顺柔姑妈百无聊赖。荣烺终于找到知音,她凑到顺柔长公主身边,低声说,“姑妈,这比赛咋这没劲,我都要睡着了。”
顺柔长公主唇角一翘,“你就当看着玩儿就行了。”
荣烺原打算看一场战况激烈、叫人秉息凝神的比赛,结果,竟是表演赛,这怎一个无聊了得。
荣烺扭头低声问姜颖,“阿颖姐,你们嘉平关比赛也这样么?”
姜颖摇头,不过,姜颖道,“殿下,藩王谦逊也是好事。”比赛是无聊,但身为藩王,难道真敢赢陛下的亲卫军么。
荣烺正是活泼的年纪,她可不愿意看这种糊弄人的比赛,她眼珠动了动,就说话了,“父皇,我看战况不够激烈,有些无趣。”
荣晟帝含笑问,“哦,这样啊。那怎样才有趣啊?”
荣烺站起身,“父皇虽备彩头,这是给赢家的。那输了比赛的,得罚些什么才好。”
荣晟帝问,“依你说罚什么?”
荣烺道,“不如就罚些俗物。每次比赛评名次,名次最低那家,就拿出五千银子。这银子咱们谁都不要,也给前三名侍卫去分,第一名赏三千两,第二名一千五,第三名五百。”
三位藩王一听,脸险些绿了。
咱们不好跟皇帝陛下您争先,把第一让给您,这是咱们恭敬,您这还要罚银是闹哪样啊!
就见荣烺一脸坏笑,“要是有不认真比试的,非但要得个倒数第一的名声,还罚一大笔银子,然后令文吏写在宗室邸报中,下发各地宗室同赏。”
说话间,荣烺视线扫过三位面色各异的藩王。
此时,三位藩王都没顾得上想你一个公主,小丫头,适合在这样场合说话么。此时,大家纷纷想的是,这丫头可忒坏了。
她知道咱们不好赢陛下,这是叫咱们三家互相较劲啊!
是啊,输赢也不十分要紧,可若输一场就得出五千银子,藩王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纵他们不缺这银子,但因着输了比赛出钱,还要被写进宗室邸报给诸宗室同赏……这就有点没面子了。
这啥馊主意啊!
三位藩王正要反驳,就听郑太后赞许的声音,“这主意不错,提神。”
郑太后都说不错了,荣晟帝自然应允,三位藩王也得捏鼻子点头。荣绵也想明白她妹是嫌藩王太敷衍,悄悄扬起唇角。
规矩既改,战况立刻不同。
说到底,三家藩王谁也不想得个倒数第一出银子。
一时间,赛场气氛胶着起来。
连原本懒散看赛的丁相、齐尚书等人,都不着痕迹的坐直身体,注意力被比赛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