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守夜后拿了压岁钱,更是喜得无可不可。
除夕之后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柳州城的街头巷尾都是异常热闹。等到出了正月,新年的喜气一点点淡尽,柳枝稍头染上春意,各家各户自然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顺哥儿满了六个月,能抬头会翻身也能坐着,笑起来格外招人喜欢。也如产婆说的那般,顺哥儿越长越好看。再用李妈妈的话说,十街八巷找不出比顺哥儿再漂亮的娃娃。
而朝雾呢,身子也恢复得十分好,不再像以前那般过分纤瘦,但也没胖什么。隆起的小腹早尽数收了回去,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段,都比从前只好不差,因为气色更好了许多。
因是当了母亲,朝雾身上多添了些温柔气,但却并无妇人之态,瞧着仍像未出阁的姑娘家。
春景和秋若每每用手去约她的腰,再比到自己身上,无不是摇头叹气说:“这也是生过孩子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信的。”
朝雾也每每都把她们推走,说她们,“少来奉承我。”
春景和秋若各给老天爷翻一记白眼儿,转身便就走了,找事儿忙去。
朝雾也只是笑笑,不多说什么。她并不在意这些,自从有了顺哥儿后,她的心思都在顺哥儿身上,倒没那么关注自己的身形恢复如何。
她这人生下半辈子也没什么多余盼头了,就盼着顺哥儿能顺顺利利开开心心长大,再好好读书为自己谋个好前程,让她这个当娘的放心。
她是从来不会想李知尧的,更从没盼过他忽有一日想起她,能来柳州城看她。她倒是巴不得李知尧彻底把她忘干净,让她安安生生守着顺哥儿过完下半辈子。
她不怕外人的闲言闲语,总之说不掉她身上一块肉,她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就是了。
而李知尧来找她的话,能不能给她荣宠不一定,但一定不会让她过得自在安生。两人之间梁子结得太深,用一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为过,结果只会鸡飞狗跳。
李知尧当初对楼骁下了那么狠的狠手,在朝雾心里留下了抹不掉的阴影。如果他真的来了,朝雾怕是得夜夜提着心不敢睡觉。不怕别的,就怕他会像对付楼骁一样,对付顺哥儿。
朝雾自己不怕死,李知尧若想控制她,只能从她身边人下手。
朝雾平日里不想李知尧,倒是会不时去庙里请愿祈祷,求菩萨让李知尧恶有恶报,让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让她可以平安踏实地过完余生。
***
二月的京城,城壕边的柳枝条儿上,已经裁出了新嫩的细芽儿。
远远瞧着,是一片浅浅的新绿。
李知尧打马进城门,一路奔至城西晋王府。
进了王府大门刚下马,小厮牵马往马厩里去了,温管家这边就追着他回话:“王爷,太后娘娘叫人来传话,让您回来后往宫里去一趟。”
李知尧随口问:“什么事?”
温管家道:“具体有什么事倒是没说,不过瞧着是挺要紧的。除了朝中的一些事,想来也不会有别的。再怎么说您也是摄政王,朝中大小事不都得您定夺嘛。”
李知尧突然回一下头,“在你们眼里,本王现在还是大夏的摄政王?”
温管家被他问得蓦地一愣,“您……不是么?”
李知尧意味不明地笑一下回过头去,没说是与不是,直奔上房更衣去了。换好衣服拾掇一下再出王府,直接坐上马车,一边休息一边往宫里去。
赵太后没有在前朝正德殿等他,而是在她的寿康宫。
李知尧直接到寿康宫,进殿向赵太后行了礼,问她:“您找我什么事?”
赵太后模样平常,直接让他,“坐。”
李知尧去她炕下圈椅上坐下来,等她说正事。然事情还没开始说,她殿里伺候的嬷嬷和几个宫女,倒好茶水便十分默契地一起下去了。
出去关上门,只留赵太后和李知尧。
李知尧不慌不忙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吃了口茶。
赵太后这会儿才说话,只道:“找晋王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这宫里呆得实在闷,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这想来想去,也就晋王能陪哀家说说话了。”
李知尧慢慢放下茶杯,开口道:“那太后娘娘怕是找错人了,臣最不会的便是陪人说话,更不懂女儿家的心思,若是谈打仗谈舞刀弄枪,臣还能说一些。”
赵太后看着他,忽而又道:“知尧,你真是不明白我的心思么?”
李知尧身形顿住,低眉片刻没动。他如何不知道赵太后的心思,自从他去年反常地去了回盛云坊,又跑去柳州呆了些日子,回来后这约莫一年的时间里,她暗示过他不少回了。
他也不是傻子,真全然不懂女人的心思。
赵太后什么意思,他全明白。
和之前的每一次暗示一样,李知尧不接赵太后的话,片刻后起身,向她行礼,“太后娘娘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臣府上还有事,这就出宫去了。”
眼见着李知尧说完话便转了身,赵太后这次没任他走掉,而是忙起身又叫住他,“李知尧。”
李知尧停住步子没动,也没回头,“您还有何事吩咐?”
赵太后落脚下脚榻,走到他旁边,微微仰头看着他的脸,略显委屈难过地问他:“你是不是嫌我不够年轻漂亮了?不如那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已是入不得你的眼了?”
李知尧站得纹丝不动,脸色也一样,“太后娘娘不要妄自菲薄,您没老,那些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也比不上您。臣眼里没有女人,只喜欢骑马杀敌而已。”
“你胡说!”赵太后眼角湿了些,显得柔弱了许多,“你对我的心意,你当我真看不出来么?这么多年,是你一直保着我和皇帝。你不选妃不纳妾,不也是因为我么?”
李知尧险些就动摇了,但片刻后便醒了脑子,仍旧硬邦邦开口道:“臣对太后娘娘从没有过非分之想,从前没有,现在更没有。臣不选妃纳妾,只是嫌女人麻烦,没有别的原因。”
说完不想再多留,迈开步子便要走,结果又被赵太后一把拽住了手腕子。
赵太后捏紧了他的手腕,生怕一松手他便飞了,面上更是楚楚可怜起来,软着声音央求他,“知尧,不要走,再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这样直接的央求示好,什么男人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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