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伪善的人。】
乱指责什么,哪有人伪善,表里不一的可怕者明明只有他都乡侯。
系统回忆到这,重重地吐出了一口郁气,只是郁气刚吐完,它瞳孔一缩,猛地抓住了诡异的重点:
【伪善的人。】
如果说那个前所未有的诡异的预知梦是真的预知,死变态都乡侯难道最讨厌的人是伪善的人吗?他认为它是伪善的人?
可是说实在话,系统扮演的墨语是在这个世界里新导入的一个人物,是它扮演的,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不是土生土长的npc,这样的人物哪会和都乡侯有什么牵绊呢。
都乡侯,系统忍不住想要确认,它定定地望着都乡侯,专注得像是在看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样,你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系统是头次那样专注地看着一个人。
到底在乎不在乎一个人,透过这些区别,可以很深入地观测到。
而这个区别,被都乡侯捕捉到了。
系统来都乡那么久,头次给予了都乡侯全心全意的关注,特别是在告诉都乡侯一句我难以喜欢上您、给了都乡侯愤怒与失望后,这强烈的反差,忽地让都乡侯沉溺了起来。
都乡侯的漠然收住了,在系统全神贯注的凝视中,气息居然变得有些温和。
他想,他其实真的很容易满足,是个再好不过的丈夫了。
只要他喜欢的人全心全意待他,满足他,顺着他,哄着他,依恋着他。
只要在他面前,也不需要多么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只是需要平平静静地给他散发一个信号: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不会抛弃你的。】
永远只会在他身边,永远坚定地选择他。
就那么简单。
只要能够做到,他可以是最温柔最体贴的人,与他的外表一样完美。
可是庄善瑢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到此刻的目光的时候,才恍恍惚惚地给了他一点甜头。
对了,刚刚庄善瑢要说什么来着。
沉溺在美好的感觉中的都乡侯,此刻才缓慢地意识到自己没有接收住庄善瑢的话。
他不想那么快地给予刚刚说过不爱他的未婚妻一张好脸,于是压着自己变得愉悦的心情,冷淡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系统已经差不多和都乡侯撕破脸了,很不给都乡侯面子了,也没必要再让形势恶化下去,让两个人关系陷入更冰冷的地步。
因为它也发现了,它气都乡侯很少会起作用的,因为没有抓好都乡侯的痛点,而如今要问都乡侯的问题,就是要找出都乡侯的痛点,起码了解一点都乡侯的内心世界,最好知道都乡侯变态的原因。
当然如果是有变态原因的话才能知道,不排除都乡侯天生变态的可能性。
它依旧专注地看着都乡侯,没有因为都乡侯的满不在乎而刺激得眨一下眼睛、皱一下眉头,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以同样的语气,同样的专注,又问了都乡侯一遍:都乡侯,你最讨厌什么?
都乡侯眨巴了一下眼睛,诱导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它平静地坚持:你先回答我。
不,都乡侯眯了眯好看的凤眼,让眼睛狭长得更有韵味,我问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你要先回答我。
系统毕竟是要探求都乡侯的内心世界,需要都乡侯敞开心扉,它压制了下自己该死的好胜心,算是勉强给都乡侯顺了下毛,解释道: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好奇,因为你总是让人很难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都乡侯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缓慢地消化了系统的意思,忽地就生气了,在系统专注的眼光中,他少见地透露出委屈的神色:我没有隐瞒过你啊,我想要的东西表现得那么明显,不但自我们通信开始我就一直强调着,就在刚刚,我又说了一遍,我想要你顺着我,听我的话。我想要得想得快发疯了。
最后一句话他含在了嘴巴里,咽回了肚子里,因为庄善瑢的神色告诉他,那种答案不是庄善瑢想听的。
可是他真的很想要,想要到他坚信自己一定会得到,因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破除障碍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系统现在也能感受到都乡侯的情绪缓和了些,是愿意对话的,于是抓紧时间继续说道,都乡侯,除了这些呢,我刚刚也说了,如果站在你未婚妻上的人不是我,可能你也会那样待她。可是你为什么那么需要一个顺从你的人呢?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顺从你的人,即使是你自己的身体,也会有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
系统诱导得格外明显了,甚至诱导得过了,但是反复回忆那个诡异的预知梦,反复地分辨着、剖析着,一点一点地研究着
梦境中的那个漂亮得耀眼,却又疯魔得突兀的都乡侯,在说出伪善的人时,好像的确是带着彻骨的恨意的。
在系统还是失去记忆失去判断的墨语时,直面着虚幻中那样子的都乡侯,已经尝到了部分恨意,而现在反复地咀嚼那发生过的短暂的场景,系统有种错觉,好像都乡侯真的被伤害过了一样。
这样想的系统,也更加好奇了,越来越专注地看着都乡侯,专注到旁人看了,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可是都乡侯却沉溺其中,并为之兴奋。
都乡侯越来越清晰愉悦地认清了,这样看着他的庄善瑢,就是他想要的完美的妻子。
他希望庄善瑢的目光更加攻击性强一点,最好如同强大的猎物盯上了唾手可得的猎物一样,用赤.裸裸的势在必得的视线侵略他,将他吞噬,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
他根本不介意被吞噬掉,他期待着自己被吞噬掉。他希望自己的存在就是对方疯魔想要的至上追求。
他有多想要她,而她必须一定要更想要他。
他若是掉入那无法挣脱的欲望深渊,他爱的人绝对不能站在悬崖上看着他,不能一走了之。
那个人要掉得比他快,比他深,甚至要先摔在最底下,好接住他,保护他。
都乡侯的眼眸越来越炙热,越来越明亮,那是系统不管在上周目和这周目的世界里都没有见过的狂热。
我不想你不看我,我想要你一直只看到我。都乡侯满足地喟叹道,他不知不觉地靠近了系统,将系统抱入怀中,呼吸着系统身上的味道,高兴地说道,你刚刚说不喜欢我,老是反反复复地说我换了谁当未婚妻后我都是一样对人家,你是不是嫉妒才这样说的,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那些都是气话对不对?
都乡侯坚信着此刻的他自己的判断,因为此刻的庄善瑢是他要的感觉,所以庄善瑢是爱着他的,只是可能需要时间,但最终总会是他的。
你完全不用生气和嫉妒,要是你满足了我,我可以很快和你父亲提出提早成婚,要是你婚后也满足了我,我可以像你对我一样,一直一直只看着你。都乡侯欢悦地低声说道,明显开心到了极点。
系统的眉头已经皱得不能再皱了,它不喜欢现在和都乡侯的过紧距离,不喜欢讨厌都乡侯自以为是的判断后得出的莫名甜蜜,它心情败坏到恶意上涌,忽地使劲儿拉开两人距离后,温温柔柔地一笑,说道:可是我不能嫁给你,我不要当嫁人的不能自主的人,我也不用只有你一个选择。你知道吗?我也是很久之后看书了才知道,原来我的性别被人误会了,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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