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由乔羽真之前调侃她的话,阮芋借题发挥道:【你送我气球的事情,如果有人问起你,你一定要解释清楚,不能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对面默了默,隔了两三分钟才回:【劳您半夜担心】
停顿片刻:【并没有人问过】
萧樾撒了谎。
其实有人问过,数量还不少。一部分胆子大的直接问他,还有一部分间接从他朋友那儿打探。
萧樾从来懒得回应这些问题,更没有心思特地去解释。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阮芋在乎。
她表达得很明确,不希望在外人眼中和他扯上太多关系。
今天之后,如果再有人问他,他会按她说的做。
萧樾话里含着微妙的讽刺,语气冷若冰霜,阮芋很不客气地甩了十几个炸|弹表情包过去,给他送点温暖。
萧樾的手机屏幕就这么震了十几下。
他睁着惺忪惫懒的眼,眉心微皱,一直等到所有炸|弹在屏幕中央炸开,特效消失,她不再发来新消息,这才将手机息屏,随意丢到床沿。
现在他不仅喉间腻味,心头也堵得慌。
这一晚想必很难睡得舒坦。
一中期中考按照班级座位排序,单人单桌,阮芋他们班被安排在高二教学楼考试。
进入考场前,学生们扎堆站在走廊上等候。放眼望去,谁成竹在胸,谁心有余悸,一目了然。
阮芋属于心有余悸中的佼佼者,第一门考语文,她怀里抱着课本、习题集、笔记本、错题本,左翻右翻上看下看,一秒也停不下来。
许帆在她身边做考前热身运动。真的热身,抻肩压腿转脖子,手上连张便签纸都不拿。
考试预备铃响起,阮芋把东西收进书包,放在教室外,直起腰的一瞬间,她忽然抓住许帆手臂:
“完了,我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许帆:“一首诗都不记得了?”
阮芋:“记得一首。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就选C。”
许帆听完,朝她竖起大拇指:“牛逼!”
期中考持续两天,高一学生还未分科,要考全部九个科目。
最后一科结束时,阮芋抱着文具袋走出教室,感觉两条腿各走各的,膝盖都有点杵不直了。
许帆和乔羽真在走廊上等她,生怕她摔倒似的,一人一边勾住她胳膊,笑嘻嘻说今天晚上不吃食堂了,偷偷点个外卖补一补身体。
阮芋问什么补身体?
答案是烧烤、炸鸡和奶茶。
餐还没来得及点,阮芋光听着,脸上已经浮现笑容,走路都更有劲儿了。
楼道里人很多,她们被簇拥着转过一截楼梯,来到二楼。
二楼走廊上,迎面踱过来三四名高个男生。
国庆和劳动走在前头,看到阮芋她们,殷勤地挥手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阮芋的错觉,几天没见,劳动似乎变瘦了些,原本和脖颈连在一块的肉脸,隐约出现了一条肉眼可见的下颌线。
她的视线没有在劳动脸上盘桓多久,眨眼又落到他身后另一人脸上。
那张面孔过分吸睛,想不去看都难。
这位更久没见了。
两道目光对上的一瞬,阮芋蓦地产生一股恍若隔世之感。
上一次面对面相遇,还是排球赛那天,众目睽睽之下,他牵着气球朝她走来,目光干净直率,抬手将气球系绳递给她。
今天的萧樾头发似乎刚剃不久,额边鬓角可见一层短短青茬,脸部线条更加锋利清俊,眉宇五官如凿如刻,整个人透出一股欺霜赛雪的不羁和凛冽来。
刚结束考试,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只有他格格不入,满眼的漫不经心、目空一切,好像这一场磨炼都是别人的,与他完全无关。
阮芋下意识张嘴打了个招呼:“嗨。”
不知道是因为周遭喧阗吵闹,他没听见她的声音,还是他故意装聋无视她,总之,阮芋的一声唤很快淹没在人潮中,无人在意。
隔着两三个人,萧樾直接从她眼前掠过,双手插在衣兜,飒飒踏踏走下了楼梯。
帅哥的出现总是能引起各式各样的话题,更何况是萧樾这种脸蛋出色,脑袋更出色的极品。即便他人已经大步离开,阮芋耳边依然回荡着萧樾这萧樾那的诸多声音。
搞得人莫名心烦。
乔羽真在这时还要插上一嘴:“阮芋,你听听后面那群人聊的,都在说萧樾追一个12班的女生没追到……”
阮芋头皮一紧:“我真的拜托,这又是哪门子的谣言?”
乔羽真:“我再听一会儿……好像是有人跑去问萧樾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萧樾说只是普通朋友,气球也是随便送的。据说萧樾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太好看,那个人就曲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因为被甩了心情不好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阮芋无语极了:“姓萧的那张脸,表情什么时候好看过?我真服了,他们最好就私底下说说,别到处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