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错默契地很快离开青雁的唇角,青雁轻轻偏过脸,眸光低垂。在她又想打嗝的时候,使劲咬了下舌尖,把嗝憋了回去……
段无错心领神会,道:“在街市走了一天,一身的尘土,我先去沐浴换衣。”
青雁端庄淑雅地含笑点头。却在段无错走出去之后,一连打了三个嗝,才畅快些。
青雁也在外面跑了一天,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再也不打嗝了,才去另一间浴房梳洗沐浴。
等她梳洗完毕,闻穗抱着她的衣服进来。
青雁吸了吸鼻子,问:“又薰香啦!”
闻穗甜笑着说:“薰过呢。正是夫人上次说喜欢的那种香。”
青雁随口“哦”了一声,其实她根本分不清那些熏香的味道。
青雁回到寝屋时,得知段无错已经先一步过来了。她探头瞧了瞧,并没有瞧见段无错的身影,一直走到耳房,才找到段无错。
这间耳房被收拾成衣室,三面墙前摆着三个大衣柜,里面都是青雁和段无错的衣服。除了青雁从陶国带来的几套衣服之外,这里还有很多府里白管家着人采买的。白管家给青雁采买,自然也会准备段无错的衣服。段无错不会过问这些事情,这些衣服都是下人私自做决定置办的。段无错以前也没进过这里,没看过这些衣服。他穿着一身雪白的寝衣立在衣橱前翻看着,时而皱皱眉。
“殿下,白管家给你准备了僧衣的。喏,在那边第三格。”青雁走到段无错身边指了指。
段无错瞥了青雁一脸,目光在她淡紫色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
青雁隐约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嫌弃。
段无错的手指抚过衣橱内悬挂的衣服,停在一件紫色的衣服上,稍作犹豫,将这件紫色的宽袍取出来,展开,穿在了身上。
这是青雁第一次看见段无错穿这种艳丽颜色的衣裳,她向后退了几步,好奇地盯着段无错上上下下地瞧,觉得稀奇得很。
段无错抬腕,看见袖口绣着海棠花,他忍了忍,才没把这件衣服扯下来。他面色如常,动作优雅地理了理衣襟,对上青雁好奇打量的目光,细细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
青雁意识到自己打量段无错的目光似乎有些失礼,她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一本正经地说:“殿下不穿僧衣瞧上去有些不适应。”
“只是不适应?”段无错朝青雁走过去,动作自然地将手掌搭在她后腰,将她娇软的身子往前轻推带进怀里,含笑望着她。
青雁望着段无错的眼睛,无辜地眨了眨眼。她在心里琢磨着段无错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听到她的什么答案?
她试探着说:“殿下这些年在寺里辛苦了,不过很快就要满三年了呀!”
段无错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青雁眸子转了转,又说:“殿下虽然在寺中过着清贫的日子……”
青雁咬了下舌尖,硬着头皮说瞎话。
“……但是代帝出家可是大善事,整个羿国的子民都会得到佛祖庇护,人人都会记得殿下的好!”
青雁眨眨眼,干净的眸子真挚地望着段无错。
半晌,段无错松开了青雁。他脱下身上的紫袍塞到青雁的怀里,然后意味不明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很好。”他儒雅而笑,然后很快收了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19号一早离开武汉,现在貌似有点发烧。
心·情·有·点·复·杂.
第56章
青雁目送段无错走了出去,她低下头瞧着怀里的紫色宽袍。想了一会儿,她将段无错的袍子展开,工工整整地挂进衣橱里。
她打量着衣橱里段无错其他的衣服。虽然段无错如今日日穿着僧衣,可距离他还俗不到半年,府里的人自然不仅给他备了僧衣,还备了常服。青雁心里琢磨着难道这么多衣服都不能入了段无错的眼?
那也太挑剔了吧?
虽说都是府里的下人采买的,可哪件不是出自京中有名的铺子和裁娘之手?
青雁关了衣橱的门,走了出去。她回了寝屋,段无错背对着她,立在窗下写字。青雁好奇地走过去瞧了瞧,见他写的是经文。
她再抬起眼睛打量了一番段无错的神色,他神色淡淡,连往常眉宇间总是挂着的温和浅笑也不见踪影。
……惹不起,还是躲吧。
青雁放轻了脚步,爬到床上去,乖乖地躺到床里侧。她拉起被子,连口鼻也遮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偏过头见段无错还是立在窗下,她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快点睡着。
很快,青雁睡着了。
段无错“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笔,黑着脸走到床边俯视酣眠的青雁。
他一动不动站了半天,掀开被子上了床。青雁毫无知觉,连眼睫都没有颤一下。
段无错扯开她身上的被子,懒懒睥着她的酣态。他捏住她的鼻子,毫不意外地看着她张开了小嘴。又在她张开嘴时,将吻落下去。口舌间的湿软让青雁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她迟钝地瞧着近在咫尺的段无错好一会儿,喔唔着哼唧了两声,纤细的手臂搭在段无错的肩上,仰起小脸来乖乖等着他的亲吻。
段无错稍微退开些,冷眼看着青雁迷糊的样子。他一直都知道她很乖,自从成婚后,她一直都很乖,从来不会拒绝他,不会拒绝他的亲近,也不会拒绝他的戏弄。而且不会生气,每次被他欺负了,她要么迷迷糊糊地懵懂望着他,要么仍旧弯着眼睛甜甜地笑。
“呵。”
段无错放开了青雁,躺到一侧——睡觉。
夜晚静悄悄的。
青雁的哈欠声软绵绵的,带着一丝甜甜的撒娇。她翻了身,小手随便抓了抓,抓到段无错的袖子,然后她又朝着段无错凑过去一些,将小脸蛋在段无错的肩膀上蹭了蹭,紧挨着他才心满意足地翘起唇角。
段无错一直在冷眼瞧着她,确定她当真是睡梦中,并非清醒时的演戏。
翌日清晨,青雁醒来时,望着眼前的青色有些迷糊。半晌,她向后退了退,才后知后觉自己昨天晚上自己枕着他的胳膊,且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