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男生的刀刺啦一声掉到了地上,呲牙咧嘴捂着自己的胸口,乌鸦一样狼哭鬼嚎。

俞简腹背受敌,刚解决完一个又来一堆,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尖锐的小刀,冲着俞简围过来。

俞简右手本来就有伤,之前出车祸,出院时医生再三叮嘱千万不能用力过度,但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俞简皱眉,一手拎起来人的领子,一个过肩摔就把人摔到了地上,三下五除二,围着他的几个人摔的摔,伤的伤。

吴天纵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脚步不自觉朝后退,心道不可能啊,以前俞简打架哪儿有这么厉害。

别说一个人对一群人了,稍微比他强一点儿的都会被打趴下。

俞简呼的喘出一口粗气,右手因为用力过猛,传出撕裂般的疼痛。

他捂住右手,直起身子微微俯视着吴天纵。

俞简的表情很平静,和他说话时一样平静,如湖面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吴天纵惊恐的发现,俞简一直这样,永远是一个表情,被人辱骂的时候不见他愤怒,以一敌多的时候不见他惊慌,就连他一拳挥出去,把人打得狼哭鬼嚎哭爹喊娘,鼻血四溅的时候,脸色也是一层不变,永远都是这么平静。

吴天纵从内心深处升起一阵惊恐,脚步趔趄的朝后退:别,我错了,别过来爷,爷我错了。

俞简捂着右手慢慢朝吴天纵靠近,最终走到他面前停下。

吴天纵眼睛浑圆,看着俞简:大哥,大爷,我错了,我真错了

俞简觉得手上的疼痛好似会蔓延,不一会儿全身都仿佛疼得厉害。

一阵阴风吹起俞简的衣角,黑影刷的划过。

俞简警戒的撩起眼皮,一个转身举起精准的扼住偷袭人的手腕,闪着寒光的刀片发着光,最终停悬在俞简头顶。

吴天纵瞬间变脸,趁俞简转身的一瞬间,拿起手边的一块石头,快准狠的朝着俞简的右手砸去

俞简每次用右手出招眉头都会紧皱,站在他面前也用手轻捂住右手,瞳孔放大,看得出他右手痛得很剧烈。

而现在,正是攻击他弱点的好机会。

一阵惨叫传出来,吴天纵捂着自己的右手,像个疯子一样喊:啊,断了,断了!!

迟言蹲下身,伸出手把吴天纵的头扭过来,眼中轻蔑:手断了算轻的,你刚那一下要真下去了,我让你断子绝孙。

俞简一把放倒人,随着啊的一声,他转过头来,一直紧绷着的脸浮现出惊喜,你不是回去了吗?

迟言走到一半,发现俞简的饭卡还在他这里,在食堂窗口买完饭他就直接揣包里了,赶着回来准备把饭卡给俞简,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

他知道吴天纵肯定会找上门来,但没想到他这么坐不住。

迟言蹲着,扬起头看俞简,挑眉笑,表情夸张,特地拉长了尾音道:一对八,简哥好厉害啊~

无论对战还是挑衅都不曾有一丝波澜的面部表情,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调侃,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俞简眼睫毛眨得厉害,不自然的揉了揉脑袋上的毛:没有那么多只有六个人。

迟言拼命抑制笑意,拍拍手站起来,走到俞简面前:六个也很厉害了,简哥什么时候教教我?

俞简耳朵刷的一下红了:我

迟言瞥了一眼他的手,皱起眉头道:我看。说着不由分说握住他的手,尝试往上抬

疼?迟言眉头皱得更深,走,现在去医院。说着不由分说拉起俞简的手。

俞简把手抽回来,摇摇头:没事,我手就这样,一用力过度就痛,过不了一会儿就好了。

吴天纵右手痛得难以忍受,倒吸一口冷气,双脚不受控的颤抖着往后退。

迟言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动作,转过身,似笑非笑道:干嘛呢?

吴天纵立马收回脚,声音带着哭腔:我错了,爷我真错了。

他错了,原以为俞简就已经够难缠了,没想到中途窜出来个迟言比俞简狠了不止一百倍的角色。

迟言轻笑了声,慢慢走向吴天纵,一字一句道:挺能耐啊,真打的时候不上去,偷袭下手,还专门打七寸,你怎么这么聪明呢,嗯?

迟言说着,蹲下身,双手捏起吴天纵的下巴。

吴天纵牙齿打冷颤,颤颤巍巍说不出话:你,你想干嘛我叫我爸我爸是

俞简在旁边轻微叹了口气。

吴天纵之前做的一切,打架也好,出口伤人也好,虽然不可原谅,但至少是他一人做事一人当。

但当他企图拿家人的权力当挡箭牌的时候,俞简是真的彻彻底底觉得这人没救了。

迟言大拇指和食指一用力,吴天纵传出杀猪般啊的一声嚎叫。

你爸?你爸妈生你下来,也就这张嘴能用,出口成脏的,挺有才啊你。

你爸怎么了,是会在天上飞还是会在水里游?这么能耐让他叫辆直升机来救你啊。

没种。

迟言左手一用力,吴天纵重心不稳,自己就摔到了地上,沾了地上的泥沙。

俞简走上前去,在他面前停下来:你说陆文艾滋病,是真的吗?

虽然吴天纵的叙述、语气、表现出来的嫌恶,都十分明确的指向了不是这个答案,但是他心里还是对吴天纵怀了一点点信任。

觉得人心可能不会险恶至此。

然而很快,吴天纵接下来的答案否定了他:他就是有艾滋,喜欢男生的恶心死的基佬,都有病。

吴天纵一说起这个,梗着脖子,一脸为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模样,在看到迟言的眼神之后,就萎缩了下来,害怕的神色重新浮现。

俞简拧眉,一字一句道:陆文是喜欢男生,你口口声声一口一个基佬叫他,就因为他的性取向,歪曲他整个人,他不是个异类,他有生命有思想有选择的权利,就因为他和你不一样,就剥夺他喜欢人的权力?

俞简说话的样子很认真,完全不似平时那个沉默寡言,安安静静的样子。

迟言蹲在地上,仰视着俞简。

俞简迎着光,锋利的光线滑过他的轮廓,化成一片和谐柔和的光影在他脸上跳跃,瞳孔饱含严肃和专注。

迟言听到俞简说吴天纵歪曲陆文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小朋友真是认真得可爱,这份可爱带着常人没有的善良。

普通人会把吴天纵看成一条疯狗,疯狗只会咬人,不会听人说话。

但俞简始终是保留了最深处的那份善良,觉得对于根深蒂固的不正确思想,是可以去感化的。

迟言以前始终不屑于这种想法,但是在看到俞简一张一合的嘴唇之后,开始觉得,这样其实挺不错的。

俞简就像一只小小的小鱼,用尽力气去撞海底的暗色岩石。

虽然岩石并没有动,但不代表徒劳无功。

至少每一次撞击,都能在迟言心里荡起轻微的涟漪,让他意识到其实世界上还是有这么纯净的一样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