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谓令倾城怔銥嬅了怔。
十年前初入伯府那会,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成为谁的母亲。
孩子降生那夜,京城迎来一场久违的大雪。
薛晟一身玄裘,立在院外紧张地沉默着。
里头呼声渐渐软下去,隔窗听见稳婆大声唤倾城的名字。
杨氏带着人过来,二话不说走入产房去帮忙。
子夜时分,一声婴孩的啼哭划破雪夜的宁静。
薛晟去探望熟睡中的倾城。
她身体底子尚算好,自己懂医理,这几年一向注重保养。产程也算快,不过一个半时辰,孩子就诞下来。但他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一声声隐忍的呼痛声,忍不住的眼泪,汗湿的衣裳和头发,折断的指甲和抓破的床褥。
他亲吻她的眉心,哑声说“谢谢”、“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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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两岁后,倾城再回云州。
她的理想在云州,根在云州,家人在云州,她所有快乐甜蜜的回忆都在云州。
她离不开那儿。
薛晟不怕劳碌,也不觉辛苦,他愿意顺着她,瞧她开心愉悦的模样。
他们坐在山头的草地上,看孩子和婢子们追逐笑闹。
天很蓝,云很淡,有时他仰头望着那风景,就会不由自主地忘了时间。
这世上如果有世外桃源,应当就是眼前看到的模样。有他喜欢的人,有他的孩子,有河堤垂柳,有湖上轻烟。
多年后,儿女绕膝,薛晟拿着一卷书,与他们讲述为人处事的道理。
一抬眼,就能瞧见珠帘另一面,倾城正细心教授年轻女孩子们推拿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