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人群推推挤挤,一个人猛地扑到易无澜的身上。
一片血花溅出来,在无数镜头下,有人惊慌,有人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血缓缓溢出,洇湿了衣服,落到台阶上。
易无澜,你不要命了?
盛凌抬头低吼,两人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对望。
是啊,我不要命了。
易无澜伸手抚了抚盛凌苍白的面容,还在笑。
快快快,让开!
都让开!
现场封锁,所有人离开!
救护车呼啸往这边来,现场一片混乱,摄像头拍到的最后一幕,就是盛凌被送进救护车,易无澜裹着染血外套扶着他,登上车的回头一眼。
全网炸了。
盛凌伤的地方是腹部,医护人员在车上上设备。
易无澜坐在凳子上,就在盛凌旁边,双手交叠,半垂着眼,看起来很规矩。
盛凌问他:开不开心?
易无澜抿出一个笑意:开心。
幸好我和你离婚了,不然你这次要是运气不好,我可能当寡妇了。
还有工夫开玩笑,看来是真开心。
旁边几个跟着盛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也不知道要不要笑。
盛凌问他:当寡妇不好吗?
易无澜理所当然:寂寞啊。
打游戏我都需要0611来陪,没老公我可怎么办?
撕马甲撕得毫不手软。
盛凌: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用上了变声器,没觉得哪里明显。
易无澜象征性抬抬唇:你问我如果有人愿意为我去死,我会不会爱上他?
除了可能察觉真相的盛凌,谁会说出这句话?
何况那语气停顿,易无澜听了十年。
盛凌手动了动,想抽根烟,不过就他现在这个躺着的样子,也没法抽:你当时没回答我,会爱上我吗?
易无澜终于抬眼:不会。
盛凌,这件事告一段落,我会谈恋爱,也可能找个对象好好过日子。
嘶,真狠。
旁观的几个人对视几眼。
盛凌除了脸色苍白,还能继续说:那个对象可能是我吗?
所谓为了追媳妇儿脸面都不要了,大抵就是这样。
易无澜给听笑了,短促笑了一声,收回来:不可能。
咳咳咳,盛凌继续问:那你准备找谁?
易无澜:我说过,向九明。
盛凌索性脸皮都不要了:你找他不如找我,他既没我有钱还没我大,我也会背艺术史,不信你听,莎士比亚是
易无澜:闭嘴。
盛凌:哦。
他真没我大,我见过。
旁观众人:?您要点脸,我们这些旁听者不是人吗?
快到医院的时候,盛凌止不住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嘶声抽气。
他伤得不算轻,要是换几十年前,这个伤都不一定能治。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保护了玫瑰不受伤,从此易无澜的人生该平顺很多。
易无澜紧绷的身姿也放松下来,靠在车壁上显出一丝愉悦的疲惫。
几个在救护车上的人,气氛还算轻松,外面可不一样。
各种猜测和评论什么都有,易无澜公布的那半份名单,在网上不停地传。
这里的图挂了,那边有更多的图冒出来。
还有人直言已经把图片里的名字都背下来了,挂图的人,除非能把所有人的脑子都清空。
网上也有骂易无澜的,还没发出多少声就被按在地上锤。
若易无澜的母亲真是因这份名单离世,说这些的人没有心。
也有猜测盛凌了易无澜关系的,都不是主流的讨论点了。
更多的话题集中在证据上。
想要证明这份名单的正确性,得有证据才行啊。
一个星期之后,易无澜坐在审讯室里,对面坐的是盛凌和一个老者。
监视器旁坐着的人,若干。
会拖到现在,是易无澜只接受盛凌的问询。
这倒不是因为对盛凌有什么想法,纯粹是就算易无澜由别人审讯了,最后的收尾工作还是要配合盛凌做。
还有些证据需要盛凌提供,所以才拖到现在。
老者把灯调暗,说:开始吧。
语气很温和。
十年前去世的那位林先生,就是这位老者的后辈,据说老者一夜白头。
易无澜低敛下眸子:该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梁翡的那通电话开始吧
易无澜一直知道自己母亲给自己留了些东西,只不过他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秘密只有藏到所有人都不知道才叫秘密。
易母天性柔软善良,这可能是她做得最缜密的一件事。
梁翡那天电话里追忆往昔,提起儿时的玩耍,说两人总爱把糖果塞进相框背后。
我回国,给澜澜带玫瑰糖好不好?
梁翡说的是玫瑰糖,易无澜却是在想相框的事儿。
但那时候很显然不是成熟的时机。
易无澜和盛凌离得太近,盛凌工作时候也不避讳他,只言片语和摆在桌上的文件,名单两个字入了易无澜的眼。
名单这两个词他记忆可太深刻了。
于是在慈善晚会的那个晚上,易无澜回了易宅,拿走自己母亲的遗像,并真的在里面找出了那两张糖纸。
一张是名单,另一张是编码。
他那晚问盛凌,你喜欢玫瑰吗?
是问自己的爱情,也是问可信度。
但最终,盛凌没有取信于易无澜,这件事如果易无澜猜想没错,那将是多大的一件事。
而爱了十年的人铁石心肠,甚至可能保护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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