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盛凌直视场内的所有人,神情肃然:不论她是选择鲜花,还是钢铁。

啪,啪,啪。易无澜走到前方,率先鼓起掌,随后是雷动的掌声。

盛凌绅士对自己母亲弯下腰,扶面色有些发白的荣慧站起来,细心为她整理了有些褶皱的衣服下摆,然后将话筒递到她手中,退到一旁。

荣慧眼里有泪光,只深深鞠了一躬:我很感谢当初把机会让给我的哥哥,感谢今天到场的各位。

谢谢,谢谢。

真的,很感谢。

提问之后是捐款拍卖环节,本来荣慧需要跟全场,只不过她身体有点受不住,易无澜扶着她先回房休息。

易无澜出门的时候,看到盛凌站在门外,他愣了愣,以为盛凌会在外面招待宾客。

盛凌瞥一眼易无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了一句:有我父亲和盛瑞在。

盛瑞是盛凌同父异母的哥哥。

盛凌靠在门边上,后背挺直,明明他是这盛家大宅里的重要人物,姿势却像是个外人一般生疏和游离客套。

易无澜知道为什么。

盛家情况复杂,盛凌的父亲是盛家的长子,在娶荣慧之前有一任老婆,政治联姻不怎么相爱,生下一个孩子后就离了婚。

之后荣慧为了爱情嫁进来,又有了盛凌。

盛凌同父异母的那个哥哥盛瑞自小身体虚弱,又心思敏感。荣慧心疼小孩子,也想努力做好一个后妈,就一直把盛瑞带在身边。

家里人的重心也大多放在盛瑞身上,盛凌算是独自摸爬滚打着长大。

某种程度上,易无澜理解盛凌的凉薄。

盛凌微微侧脸:前几天对不起。

易无澜眼尾微微一挑:对不起什么?

盛凌:弄疼你。

那天晚上突如其来不受控制的情绪,其实不太像他。

易无澜止不住笑了一声,眸里却没什么笑意:唔,盛总今天表现不错,原谅你了。

盛凌轻轻笑了笑,拿出根烟,夹在手里却不点燃:不在意吗?网上那些评论你的言论。

窗外的凉风渗进来,有外面喧闹的气息,易无澜看了眼窗外,很淡然:不在意,外人言论无法击垮我。

盛凌心中蓦地动了一下,很微妙,像是猫挠。

易无澜突然转头问盛凌:你爱玫瑰花吗?

盛凌骤然一愣,深黑的眸中沉进透着凉意的情绪。

三楼一般没人来,两人站在那里,一个站在光亮处,一个站在阴暗处,像是被分割成的两个场景。

易无澜心里已经知道盛凌的答案,就像他早就知道的,盛凌此人,看似深情,实则薄情。

只不过他想亲口听盛凌说出来。

盛凌偏头看向易无澜,薄薄的眼褶低垂,刚准备开口。

远处响起熟悉的嗓音:易设计师,没想到又见面了。

是盛珏。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晚安!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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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清醒

盛珏和盛凌的长相有相似之处,但两人一看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的人,盛珏完全是标准的豪门老男人,成熟惑人。

盛凌气势强,却带着硝烟和控制的滋味,锋锐且禁欲。

盛珏走过来,靠近易无澜,问道:正准备找易设计师,费洛蒙那边的评判标准来了,直播间观众投票和专家投票结合。

有流量明星参加比赛,易设计师有信心吗?

嘴上说着正事,带着敌意的笑意眼神却看向盛凌。

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盛珏靠得极近,身上的香水味环绕了易无澜的鼻端。

易无澜伸出一根手指抵开他:柠檬和龙涎香调,前者假作清新,后者过于腻,刻意彰显地位,虚张声势。

盛珏被迫拉开距离也不生气,反而举着双手自觉退后几步。

盛珏笑出声,无奈说道:易设计师敏锐。

盛凌站直身,冷淡看向盛珏。

两人明明是叔侄,偏偏看向彼此的目光,像是仇人。

针锋相对火花四溅。

易无澜摇摇头,无意参与争端,他今天的礼物已经送到,不必再留,还有一堆的设计细节需要他去考虑。

盛珏却拦住他:易设计师,下个月九号,你有时间吗?不如我们到云江酒楼聚一聚,品品江城的鲈鱼。

云江酒楼,江城最高端的餐厅,临江视野宽阔,大厨做过国宴,烧得一手江城菜,尤其是鲈鱼,是江城一绝。

仙灵珍馐不及江城鲈鱼美。

这句话就是形容云江酒楼的鲈鱼味道。

盛珏说完,看向盛凌:侄儿要是想,也可以同去。

下个月九号,是舒林青回国的日子,云江酒楼是盛凌那群朋友订的地方,专门给舒林青接风洗尘。

盛珏作为盛家人,不能再了解盛凌和舒林青的往事。

这话摆明了挑事。

易无澜无端端被殃及,也是无奈:烦请让让。

盛珏这话把所有都放在了明面上,易无澜想也知道盛凌的答案,不过他现在不在意。

盛凌推开打火机,淡黄色的火焰跃起,语音淡淡:我那天有事。

盛珏哈一声笑出来。

正准备说什么,房门突然打开。

荣慧身上披着个素雅的钩花披肩,她看了眼易无澜,她心细,一眼就看出易无澜藏于平静表面下的疏离。

荣慧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有些歉意:打扰大家谈话了。

又对盛凌说:我想起些事情,陪我喝杯茶。

在公共场合,盛凌一向会给荣慧应有的尊重态度。

盛珏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低下头饶有兴致:他不爱你,你会离婚吗?我第一次见面就跟你说过。

盛凌不仅蠢,而且没有心。

盛珏本来在二楼和人聊着天,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易无澜站在三楼的身影,肤白细腰,支着长腿靠在墙上的姿态,几乎是瞬间刻进他眼里。

盛珏挥挥手打发了正在聊天的那人,不由自主就往楼上走,倒不是有什么想法,或许只是想聊聊,关于流金艺术馆,关于造神。

走了几步台阶,才发现盛凌也站在那儿。

盛珏心里的腻味几乎压都压不住,如果说把易无澜比作玫瑰,盛凌在盛珏眼中就是粪土,看一眼就不想再看。

那种厌恶,几乎是刻在本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