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霍然看住了她。
“可是我醋了。”
“多吃醋才健康。”白曦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他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被治愈了。
“可是……”
“南关侯大人自己追不上我母亲,那是他自己无能,笨,我们怎么操心呢?”白曦神神秘秘地凑在容伶的耳边,甜美的气息吹在少年的耳尖儿上,容伶的脸骤然红了起来,试探地伸手,握住了少女长长的裙摆,仿佛这样就能紧紧地抓住她。
他微微侧身,将南关侯抽搐的目光阻拦在自己的背后,专注而无法转移地侧头,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他只觉得自己在这宫中一切的冷遇,都算不上什么。
“我们快去追母亲吧。”
白曦对没用得追不上女人,因此不得不打光棍儿的老男人失望极了。
南关侯看着这撒欢儿跑了的少女,眼角都在抽搐,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他觉得白曦是个倒霉孩子。
等南关侯大人当了她爹的。
白曦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容伶陪着她一块儿往皇帝的宫中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是给她温暖。他这样贴心,白曦只觉得满心欢喜。
白曦:“原来恋爱是这样美好的事。”
系统这回没吭声。
大概在小黑屋里骂街中。
白曦并未在意系统这一次的迟钝,她欢欢喜喜地牵着少年的手一块儿到了皇帝的宫殿前,大红的雕花红木门半开,里头传来了容誉清朗优雅的声音。
白曦脚下一顿,脸上露出一个明媚骄傲的笑容,牵着脸色阴沉的容伶就进了大殿,却见皇帝一只修长的手撑着自己的脸颊,正眯着眼睛看着在自己下方玉树临风而立的英俊青年,许久,皇帝对白曦招了招手,一面突然笑了笑。
“你多日不进宫,进宫之后与朕说的,就是这些话?”
见白曦没有停顿,与容誉错过眼里都是自己走到自己的面前,皇帝就笑着叫一旁的宫人给白曦在身边设座。
白曦就觉得原主招了宫中众多记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皇帝这偏爱偏得太厉害了。
皇子们尚且在下首束手而立,可是她却已经在皇帝身边儿有座儿了。
她不客气地坐在皇帝的身边。
“舅舅,怎么不见母亲?”她坐在座位里还不老实,四处看着。
元和长公主可是说来见皇帝了。
“你母亲没来,不过没来也好,听见这孽障的话,只怕是要动怒。”皇帝就疼爱地看着白曦对容伶招手叫他陪着自己坐,神采奕奕的样子,令皇帝伸手揉了揉白曦的小脑袋,看她捂着头不开心地看着自己,就失笑道,“越发小气。”他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容誉却听到皇帝对自己的评价之后,脸色骤然就白了。他的双手颤抖,脸色惨白地看着皇帝,声音嘶哑地说道,“父皇,儿臣……”
“阿誉,朕对你很失望。”容誉洋洋洒洒跟皇帝说了许多,皇帝却并没有兴趣去听。
什么薄待外祖家会令圣名有损,为天下非议,这在皇帝的眼里狗屁不通。
更还有容誉求皇帝饶恕白婉儿,不要为难一个无辜无助的少女,更令皇帝失望极了。
他莫名地觉得容誉这在自己面前摆出正直忠心的模样侃侃而谈,很像一个人。
就是他的那个死鬼妹夫。
皇帝突然想要冷笑了。
他花了这多年心血教养出来的皇子,竟然还会为一个矫揉造作,故作清纯的外室女迷惑。
这叫他怎么敢将自己这天下交给他?
且容誉这么听那白婉儿的话,那么若来日,当真有一日他驾崩,与白婉儿同父异母的白曦的未来会如何?
皇帝心中一凛,侧头去看身边骄傲且无忧无虑的白曦。
他的目光落在白曦与容伶交握的手上一瞬,若无其事地转移开了目光。
“朕之所以厌弃承恩伯府,是因承恩伯府沐浴朕的恩德,却不将朕与这皇家的尊严放在眼中。阿誉,你见过哪一个人家,敢将外室女带入宫中,折辱朕这个皇帝?她的身份是耻辱,你也应该知道,承恩伯府也应该知道。既然有胆子触犯朕的威严,就要有承担这一切的准备。”
皇帝冷冷地看着容誉轻声说道,“可你,不知维护朕,却在为一个不忠不敬的家族与外室女来忤逆朕?”
“父皇,无论婉儿身世如何,她是白家的骨肉,与阿曦毕竟是姐妹,为何一定要有出身上的三六九等?她也出身承恩伯府,同样是高门贵女。”容誉忍不住开口问道。
皇帝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儿子,许久,眼底慢慢冷淡下来。
他笑了。
“既然你觉得她的身份同样尊贵,又这样怜爱她。”
皇帝和声说道,“那朕今日,就将她赐给你,为你正妃,令你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