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俱裂的不只是太后娘娘,还有大皇子,今儿是他侍疾,要不是皇后和庆嫔过来了他避了避,那喂药的人就是他呀!一想到他亲手把毒药喂给父皇,他就浑身冰凉。
就在这时,得了消息的六皇子冲了进来,大哭着喊:“父皇,父皇。”他得到的消息模糊,还以为他父皇出事了呢。
大皇子手脚冰凉过去,“六皇弟,父皇安好,是,是庆嫔娘娘被人害了。”他的话音刚落,六皇子便昏厥了过去。
六皇子的突然昏厥,昭德殿又是一通忙乱,诸人七手八脚把他抬到偏殿,好在宫内有太医,事事方便。江太医战战兢兢进来,一针下去,六皇子就醒了,头一歪便吐出一口鲜血。众人心中一凛,少年吐血,不是好事啊!
江太医赶忙给六皇子把脉,“一时急痛攻心,无妨。”
就见六皇子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太子,他的声音仿佛自牙缝里挤出来的,问:“母妃是如何被小人所害的?”
太子被六皇子这眼神看的,好悬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背过气去,小六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是孤下的手?不过太子仍是一副温和好哥哥的面孔,温声道:“小六你只管好生歇着,孤正要问一问江太医,这药是怎么回事?”
江太医跪在地上把头磕得呯呯响,凄声道:“老臣以九族性命担保,这药是老臣亲自熬的,药渣尚在,绝无问题。”
六皇子听不明白,怒吼,“我问的是母妃如何被害的。”
大皇子忙把事情说了一遍,“汤药奉上来之前已经有人试过了,可那药,庆嫔只微微沾唇,就中毒身亡了。”可见毒性之霸道。
六皇子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扔到太子的脚下,他愤怒之下,力道极大,那茶杯砸在地上声音极响,呯的一声,瓷碎四溅。
太子脸色大变,起身怒斥,“小六,你这是何意?莫不是庆嫔娘娘为父皇挡了毒杀,你心生怨恨?”
六皇子直接从榻上跳下,一步跨到太子面前,双目逼视着他,声音更是大得能震塌屋顶,吼道:“你敢说不是你?”他到底年岁小,沉不住气。他早就知道因得父皇看重,太子瞧他极不顺眼。那一次他吃坏肚子的事,最后虽没有证据,但他知道是太子做的。
六皇子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般诘问储君,还能有好?心里都替他捏着一把汗呢。六皇子到底是皇子,虽被仇恨迷了心窍,但到底存了一丝理智,改口道:“不管是谁,敢害我母妃,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大皇子等人生怕六皇子吃亏,忙上前把他拉开。他用力一甩,仍直愣愣盯着太子,眼底的怒火似能把人烧死。
太子也怒了,“小六你把话说清楚,孤怎么得罪你了,你这般往孤身上泼脏水。庆嫔娘娘殒了,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可你也不能冤枉人。”跟只疯狗似的,真是气煞人也。
阿九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喝道:“都闭嘴!还嫌事儿不够乱是吧?小六年纪小,不懂事,又适逢母丧之痛,言行难免过激。太子你身为储君,又是兄长,跟他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太子深吸一口气,“是,皇叔教训的是。孤与小六乃兄弟,孤不与他一般见识。”可心里却十分憋屈。
阿九又看向六皇子,“小六你也不小了,太子是君你是臣,要谨守规矩本分。庆嫔娘娘之事,你放心,本王保证会给你一个交代。”
“是,侄儿听皇叔的。”六皇子红着眼睛,声音沙哑。
阿九瞧着他尚带着婴儿肥的脸,也觉得心酸,不由放柔了声音道:“去看看你母妃吧,送她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