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脸上有些笑影,连连点头,“宋爱卿所言倒是个良策,徐爱卿你如何看呢?”其实昭明帝倒不一定非要和,按他的脾气他是主张把匈奴狠揍一顿,可巧妇难为无米炊,无钱无粮,他拿什么去打这场仗?
本来主张战的徐其昌瞥见昭明帝脸上的淡笑,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而是道:“臣听圣上的,圣上要战,臣便披甲上阵,圣上若和,朕便请旨领兵护送公主入匈奴。”
“你呀,都是大将军了,脾气还跟以前一样。”昭明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脸上的笑容却深了三分。
徐其昌道:“臣这个大将军还不是圣上的恩典?没有圣上您,臣不过是诚意伯府的落魄嫡子,臣今天的一切都是圣上给的,臣感激不尽。漂亮的话臣不会说,臣只知道圣上让臣做什么臣便做什么。”
“你呀你!”昭明帝的神情更加愉悦了。
垂首立于一旁的宋庭声则心中腹诽,这还不会说漂亮话?徐其昌这马屁拍得呦,不愧是陪着圣上一起长大的人。
出了御书房,徐其昌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一颗心却不住往下沉。都说他简在帝心受圣上看重,呵呵,圣上要是真的信任他又怎么会召他这个正值壮年的大将军回京闲置呢?功高震主这个道理他明白,可他从没想过圣上会猜忌他,他们可是从微末一起相扶走过来的呀!他也曾来没想过要对圣上不忠,可是随着他手中军权越来越大,圣上也越发的不放心了。
好在圣上还念着旧情,除了军权,自己仍是圣上最信任的臣子。
过了初五,朝臣开始上衙门了。匈奴南下的消息也传来出去,于是不仅朝堂上大臣们在争论是战是和,赴京赶考的举子们也关心起了国家大事,那些激进的连书都不读了,成天脸红脖子粗地跟人争辩。听说还准备策划什么联名上书,居然还找上了阿九,阿九连面都没露,直接让桃花把人打发了。把自诩救国救民的有志之士气得个倒昂,四处散布不利于阿九的流言。
阿九知道了也不过勾勾唇角,蠢货,战争不过是当权者的游戏,他想战便战,他想和便和,是你一个没入朝堂的小举人能左右的吗?你们叫嚣的再响,谁还能听你们的不成?荒废了功课,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还联名?还静坐?抓牢里吃几天牢饭就老实了。一群手无寸铁的读书人,谁还怕你不成?真是一群热血上头的蠢货。
“公子,他们太坏了,又不关您的事,他们凭什么这样说您?”桃花忿忿不平。
阿九摸了摸她的小脸,“乖,不要理他们,他们那是嫉妒公子我呢。别担心,下月就春闱了,他们也说不了几天了。”除了无视,他总不能挨个找上门去警告吧,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多读会书呢。
桃花哪里能放心?“公子,他们把您说得那么坏,会不会影响您在主考官和圣上眼中的印象啊?”
阿九摇头,“不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朝中大人们心里都清楚这呢,哪会听信流言?至于圣上,呵呵,这些还传不到他老人家的耳朵里。”除非有人故意。
见桃花仍旧闷闷不乐,便道:“好了,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舒伯已经上路了,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要不你也跟着迎一迎。”
桃花摇头,“不去,桃夭姐姐和小豆子不是要去的吗?我再走了公子您身边就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了。我才不管别人哩,我就呆在您身边哪里也不去。”大和尚说了,公子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阿九看着桃花认真的小脸,感叹:到底是没白疼她啊!
“你不想去就算了。”阿九其实是想放桃花出去玩玩的,她十四五岁的年纪,成天陪着他呆在府里能不闷吗?“那就抽空给舒伯收拾间屋子出来,找间朝阳的。”他吩咐道。
是战还是和的争论一直到春闱的到来仍是没有结果,户部尚书是两头受气,主战的问他国库有多少钱粮,主和的也问他国库有多少钱粮,咄咄逼人地指责他没把差事当好。
李尚书是百口莫辩,他也很冤枉好不好,国库空虚是他的责任吗?他又没有贪了一文钱。可看着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昭明帝,这些话他敢说吗?不是他的责任难道是圣上的责任吗?
春闱如期举行,桃夭和小豆子去迎舒伯了,只有桃花一个人送阿九去贡院了。
二月的天气还春寒料峭,阿九换上单衣提着考篮上了驴车,顾宅的大门一打开,安慧茹从马车里伸出了头,“阿九,我来给你送考。”
现在的安慧茹完全瘦了下来,瘦下来的安慧茹是个明艳大美人,让曾经嘲笑过她的一众闺秀大吃一惊。这也让平湖长公主对阿九的印象更加好了,所以她一提要来给阿九送考,平湖长公主就放行了。
“阿九,阿九,你看我今天穿了一身大红,一定能给你带来好运,阿九你一定会顺顺利利,红红火火的。”安慧茹伸出半个身子把身上的衣裳给阿九看。
阿九脸色和缓,“阿九在此就提前谢谢安郡主了。”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啊,要是他真是男子,他一定会把她娶回家。
“公子,我们夫人也来给您送考。”稍远一些的马车上有人说道。
阿九望过去,就见丫鬟正扶着大将军夫人宁氏下了马车。阿九忙下车过去搀扶,“劳烦您来送考,真是罪过,罪过。”阿九调查过当年的事情,对宁氏他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毕竟不是谁都有魄力把自己的亲子送走的。
蝉儿笑着插嘴道:“公子,夫人一早就在佛祖跟前替您上了香,保佑您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她脆生生的声音把大家都说笑了。
阿九嘴角上翘,“阿九多谢伯母,阿九让您费心了。”他真没想到宁氏会来给他送考,心里暖暖的。
宁氏神情柔和,“阿九,好好考,等你出来我给你摆庆功酒。”她看着阿九,揣测着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天不早了,就别耽误了,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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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晚了,结果儿子的预防针也去晚了没打上,和和以后再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