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冷了。
时白来时只穿着一件白色体恤,在此时炎夏天气,并未不妥,只不过他们现在在山上,夜色幽深,温度便自觉的降低了,山风拂过,略加阴凉了些。
时白不自觉地搓了搓胳膊。
夜里山上凉,你带外套了吗?陆之南问道。
没有。
陆之南微微蹙眉:那你那么大的背包里放一些什么?
食物。时白脸色微微红。
其实里面除了食物,自然还放了安全套,润滑剂,湿巾纸巾和pos机。
他自然是不曾想到,陆正南不过是打个野炮,前半部分都做得这么有情调。
毕竟周哥说,流星雨其实很难看到,地点方位,天气,任何状况不对,都可能白跑一趟,至于这位顾客说是要去看流星雨,可能只是个听起来文雅点的说法罢了。
然而片刻之后,只听见身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随即,肩膀处盖上了一个休闲外套,时白怔了一下,他甚至感觉得到这个外套上还残留着温暖的体温。
胳膊。陆之南笑着提醒他。
时白顺从地抬起胳膊。
陆之南细致的帮时白穿好外套,整个过程中时白的动作都有些迟缓,好像没缓过神来一样。
陆之南帮他拉上外套拉链,抬起头,发现时白正静静地看着他。
这里没有灯光火光,连月光也分外黯淡,但陆之南却十分清楚地看见星光映在时白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长长的睫羽轻轻颤抖了一下,仿佛洒下了碎钻。
但他就这样安静看着陆之南,不知名的情绪在他澄澈的瞳孔中流淌,像一只乖巧而茫然的小奶猫。
他分明什么也没有说,可陆之南就是觉得。
这是他的珍宝。
陆之南只觉得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然后他轻轻地轻轻地凑了上去,吻上了时白的唇角。
时白眼睛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即乖巧的合上了。
然而时白所预想的接下来的动作,并没有进行,一吻过后,陆之南温柔地放开了时白。
时白有些疑惑地看向陆之南。
陆之南伸出左臂揽住时白的肩膀,陆之南的动作有些僵硬,心跳飞快,耳廓也不由自主的泛了红,他轻咳了两声,似乎有些紧张道:
看流星。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就这样呆呆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谁也没有说话。
但是时白却觉得,这个人的体温透过外套,轻柔的铺洒在他每一寸肌肤里。
有些奇怪。
但出奇地令人感到温暖。
时白低着头想。
流星!陆之南忽然喊了一声。
时白慌忙抬头去看,但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陆之南叹了口气:过去了。
时白一脸懵:过过去了?
陆之南看着时白脸上失望的表情,不由得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流星雨大部分都是一颗一颗过,过得很快,但还是会出现的,躺下来认真看吧。
躺躺下来?
陆之南说:嗯,躺下来的话,视野会更开阔,会很惊艳的。
陆之南选择这个地方,并不是山顶,而是山腰上一处空旷的地方,然而听着陆之南的话的躺下来,只觉得视野忽然开阔了很多,夜空完全展现在眼前,只是静静的看着,便觉得自己好像与那天空都要融为一体了。
这里安静地过分。
只能听见风吹动草的声音,和草丛中蟋蟀的叫声。
以及,身旁躺着的这个男人,清晰的呼吸声。
这里也没有灯光,没有火光,漆黑,寂静。
不自觉的就让人心情沉寂下来。
时白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不由得地放缓了。
恰在这时,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
在漆黑如墨染的夜空中,那个细长的光影显得尤为亮眼,然而稍纵即逝,只留下一抹惊艳。
陆之南轻声说:来了。
陆之南话音刚落,时白便看见接二连三的流星划过天际。
流星雨并非像是曾经在电影里看到那样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而是以不疾不徐的速度,一颗,两颗,三颗。
有的时候一分钟可能过两颗,有的时候两分钟可能才会出现一颗。
每一个都是稍纵即逝,在夜空中划下长长的星痕,更显得珍贵而绮丽。
时白不由得看呆了。
他一生从未看过如此美丽而绚丽的风景。
好漂亮。时白惊叹着扭过头去看陆之南。
然后恰好,对上陆之南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
流星雨让这郴山上方的星空显得如此绮丽绚烂。
可陆之南却没有抬头看夜空。
时白不知为何,就这样静静地和陆之南对视,就觉得心跳漏跳了一拍。
然后陆之南轻轻的牵上了时白的手。
时白怔了一怔,他感觉那只干燥而温暖的手缓缓收紧。
陆之南的身后是万丈星空,流星雨急速划过天际,留下一两颗残影星痕。
而陆之南就这样握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时白,然后他轻声道:
北北,我喜欢你。
时白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也许是星空太过美丽,也许是陆之南的声音太过温柔,也许是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深情,也许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给时白说过这样的话。
我喜欢你。
以这样如获至宝的语气。
就在这一刻,这一秒,时白只觉得一股暖意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然后他整个脑子都不会思考了。
时白轻轻凑过去。
亲吻了陆之南。
就像刚刚陆之南亲吻了他一样。
只听见这个男人的呼吸声,蓦然变得急促。
时白不知为何,大脑却变得愈加清明起来。
他想起来阿好眼神恍惚的模样。
小白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是那种故作浪漫的客人,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啊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事情,非要弄地那么复杂呢真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