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长风哥我们去医院吧

长风摇摇头:不想去,我有点累了。

长风抬头,看见了时白泛红的眼睛,忽然觉得心中一暖,宽慰似地朝他笑了笑,忽然问他:时白,资料带了吗?程朗的资料。

时白把袋子里的文件给他,然后拿起旁边临时买的药膏:长风哥,你看你的,我给你上药。

嗯。

长风拿着资料,一张一张翻过去。

这是一个人再正常不过的生活。

不算富裕但是小康有余的家庭。

母亲是大学老师,父亲是某企业高管。

平淡但是欢乐的童年。

照片里的男孩子从小学到大学,身边一直簇拥着一堆他不认识的男生。

长风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见过程朗喝醉,应该就是和他们喝的吧。

他一张张翻过去,忽然看见了资料的一栏上写着的东西。

他指着字,对时白说:他对芒果过敏啊。

长风嘴角勾出一抹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嘲弄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

哦对了,程朗在台上说的也都是真的。

生日,是十一月二十日。

最喜欢吃的东西是清汤火锅。

还有在学校最出格的事情。

长风的手指顿在那一行通报上。

高一三班程朗同学因为与女同学产生不正当关系通报批评并罚写2000字检讨。

接下来。

高一三班程朗同学因在国旗下发生蔑视校规的不当之举,处以记过处分,并且追一万字检讨。

下面甚至附带了一张校领导抓拍到的图片。

是教学楼的楼梯上,高中时代的程朗一脸惊吓地看着镜头,一个女孩子把头埋在他怀里,两个人连同耳根都是红的。一看就是早恋被抓的样子。

时白看见长风眼睛一直盯着那张照片,涂药的动做都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这个不代表啥初恋嘛,肯定是要分手的。

长风平静地把文件装回文件袋。

时白怕长风因为那张照片胡思乱想,又说:真的,长风哥,初恋什么的真不需要在意,我初恋,我现在连他的脸都忘了!真的!

长风看着时白这个样子,淡淡笑道:好,我知道,我没事,这么晚了,你就先在这里睡吧,我这里也没客房,你就睡我床上吧。

那个长风哥,我还是

我有点失眠,不想吃药了,你和我说说话吧。

时白听了,张张嘴,最后说出一声好。

时白洗完澡出来,穿的是长风没穿过的白色丝绸睡衣,很衬他的肤色,特别是他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有点儿自来卷,唇红齿白的,煞是可爱。

时白躺到床上,把被子盖好:长风哥,说什么啊?

长风看着天花板,他其实没什么兴趣。只是不想面对接下来的黑暗与安静。于是长风就说:就说你初恋吧。

时白想了一下,说:我初恋啊,他很高身材也好,他那时候还是学生呢,都有八块腹肌长得也好看,双眼皮,眼睛笑起来很亮,嘴唇很薄,耳朵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痣

长风打断他:刚刚是谁说他连初恋长什么样子都忘了来着?

时白:

时白:咳咳继续继续不说脸这种肤浅的东西了。唔他是那种很温柔的人,但是又特别有套路显得很浪漫不过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套路了有时候我都觉得他的浪漫与温柔都假地过分

那个男人骗了你吗?

时白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他是男的的?!

长风说:因为他有八块腹肌。

时白:我好傻。真的。

既然已经暴露了,时白也觉得无所谓,就继续说:不算骗了我我们当时的关系很复杂了我觉得他都不知道我喜欢他

时白忽然想到了什么:这种是不是不算初恋啊?!

长风说:应该不是吧。

时白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口气委屈:那我没有初恋了。

长风被他逗得心情好了些,摸摸他的头:会有的。

时白抬头看他:那长风哥你也是,所有好的事情都会发生的,喜欢的人也可以在一起,你不要难过了。

喜欢的人还可以在一起吗?

如果

如果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长风沉默半响,垂下眼睛:好。

第二天早上长风又来到了医院,程朗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而且有些事情还要说清楚。

到医院的时候程朗已经醒了,他坐在床上,正在低头喝粥。

高级的单人病房看起来温暖舒适,病床临窗,阳光透过飘窗的白纱洒在程朗的身上,以长风的角度来看,这阳光看起来有些刺眼,以至于程朗抬头朝着他微微一笑地时候他精神都恍惚了一下。

在喝粥啊长风声音有些不真切。

他当初到底是有多荒谬,才会把一个好端端的人认成机器人。

程朗放下碗筷,他头上围了一圈纱布,却看起来依旧俊朗,甚至显得更出尘就几分。

吓坏了吧。程朗温柔地说。

长风垂头:对不起。

程朗半真半假地说:好失落啊,今天醒来都没有看见你。

长风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朗忽然觉得长风的眼睛似乎有些泛红,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向来亮黑色的瞳孔也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白雾。好像快哭了一样。

程朗心中微微一动。

长风很担心自己吗?

思及此处,程朗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

他伸出手,捏了捏长风的指尖,冰的厉害,程朗便把两只手都伸过去,把长风冰凉的手放在手心中间,用手心的温度去暖着他,他抬头,噙着笑意的声音温柔地如同春天吹过花苞的风:长风,当初你说要我当你男朋友的事情

长风忽然抽出手,他也没有抬头,低头看着地板,打断程朗说的话:那件事情可不可以当没发生过?

程朗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手还维持着浮在半空中的姿势,过了好半响,他才有些僵硬地把手放下去,然后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长风顿了一下,他似乎觉得这样呆呆地站着垂着头的姿势有些难堪,就抬起头越过程朗看向窗外,窗外的阳光刺的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我当时不是说让你当我男朋友,当时是我冲动了你能不能当我是开玩笑的。

哦。

程朗发出一个听不出情绪的单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