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谢昀呈他是个倒霉孩子,马上四十岁了,到现在都没找到他的那根肋骨,可能当初上帝忘了把他那根肋骨扔下来。”
在场不少人笑了,包括陪审团成员。
对方接着指出,“小布丁在两年前,竟然一个人在马路上到处走,被告没有一位知道她在哪里,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有责任心,学着去爱她?”
谢昀呈没吱声,把手里准备好的资料,给了一份给法官,另一份给了陪审团,“这是我女儿保镖的相关资料,他们是特种兵种退役,一个足够应对她的安全,可我给她配了四个,就是满足她在路上到处走。”
“当然,这种方式不可取,可没办法。”
“她说要是有人抱着,有人跟着,就不会注意她,她想找她的爸爸,希望她爸爸在大街上能一眼认出她。”
何楚尧的心像被刀猛割了几下,他认识她两年却都没认出她,而她却用那微妙的血缘,跟他亲近着,小心翼翼地试着喊他楚尧爸爸。
对方律师:“我想问一下,季女士,你如何保证谢昀呈先生以后不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如何保证小布丁以后的生活?”
“再说你自己,在你跟小布丁相处的六年间,前四年你只能吃药来维持和保证自己的精神状态,后两年至于你状态怎么样,我们并不清楚。”
“可以肯定的是,你对小布丁的爱是一种情感转移,因为当时你刚生了女儿不久,你产后抑郁,女儿被人领养,因为手术中出了意外,你还因此没法生孩子,失去再做母亲的机会。”
“所以你紧抱小布丁不放,她成了你唯一的精神支柱。”
“谢昀呈之所以对小布丁好,也是因为小布丁能拯救你,谢昀呈欠你的,想借此补偿。”
“现在,你有了机会跟你的亲生女儿接触,甚至有希望认回她。”
“到时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小布丁便没有了任何价值,那时谢昀呈是不是依旧会像以前那样爱小布丁?”
“刚才你说谢昀呈如何爱孩子,他不过是因为亏欠的补偿罢了。”
谢昀呈带着刺的眼神直扎何楚尧,那天半夜他专程给华晨打电话,提醒他别揭季星遥的伤疤。
他当成了耳旁风。
慕靳裴的指尖发凉,这种冷遍布到了全身每一处。
他知道她当初产后抑郁,却不知道如此严重,吃了四年的药,更不知道她再也没法生孩子。
偏偏,他曾经还当着她的面问她,会不会再要个孩子。
他还想着,以后会有个孩子人生里的第一声妈妈就是喊她。
再也不会有了。
面对着对方律师尖锐的问题,季星遥手指微微蜷缩,她不是没想过曾经的抑郁会被提及,所以她也在纸上写出来要怎么反驳对方。
只是没想到,不能再生育也被摆出来。
谢昀呈的律师强烈指责被告律师,拿他当事人的隐私进行人身攻击。
双方争论激烈,谁都不甘示弱。
季星遥强迫自己镇定,她不能因此输了气势,更不能输了这张唯一能替谢昀呈力挽狂澜争取到监护权的感情牌。
这场官司,他们本来就处在弱势那方,对方的目的就是让她自乱阵脚,她不能入了对方圈套。
律师给她平静心情赢取了一定的时间。
一番辩护下来,季星遥基本平复好,“关于怎样爱孩子,我跟何楚尧先生正好相反,我知道自己在没法给孩子百分百的爱跟呵护时,我给她选择了一个健康温暖的成长环境,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我知道我的女儿在哪,我随时都能看到她的成长轨迹,我不需要转移这种感情,更不需要把感情寄托在另一个孩子身上。”
“至于我的亲生女儿,两年前我状态正常后,她的养父母就把她送到我身边,但我依旧没有跟她相认,只是因为,只要想给,爱可以以任何形式给她。没有必要让孩子去承受大人的过错。”
“要真是找个孩子给我转移失去孩子的痛苦,那为什么不找个差不多年纪的?为什么不找个健康的?如果我当时能有精力去抚养小布丁,我就可以自己养孩子了,还至于让孩子离开我?”
“那几年都是谢昀呈一人带着小布丁看病,看病之余带着孩子全世界去玩,只是希望就算她的生命止于十岁,也要让她有别人一生的精彩。”
“何先生,关于谢昀呈对小布丁的爱,你不仅没有感激他六年的付出,还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他的良苦用心,你这样的行为,真的适合给孩子以身作则吗?”
季星遥吁口气,把手头有的谢昀呈那些年带小布丁全世界旅游的视频和照片,都呈给法官。
法官宣布,休庭。
慕靳裴把小布丁交给谢昀呈,他去找季星遥。
季星遥正站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双手抱臂看着窗外怔神。
原本她准备充分,争取让对方无懈可击,可最后她还是发挥不利,有些要说的,忘了说。
“遥遥。”慕靳裴大步走了过来。
季星遥看出他的担心,“我没事。”
慕靳裴望着她的眼,“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她双脚离地。
季星遥挣脱着,“你放我下来。”
慕靳裴沙哑着声音,“让我抱一会儿吧。”他不知道这样抱着她,臂力能坚持多久,可就是不想放她下来。
第83章
季星遥被慕靳裴紧扣在怀,他用了所有的力道箍住她,季星遥被勒得发疼,感觉下一秒腰就要被折断。
他埋头在她颈肩,收紧呼吸,存蓄力气。
疼痛感夹杂着他身上强势又熟悉的气息让季星遥在那一瞬间没了思考能力,过往的爱恨与现在的理智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