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看过假面的画,也一直觉得画风有裴钰的影子,不然这次拍卖会他不可能亲临现场。
可从慕靳裴的表现来看,他突然不确定。
所以这个假面到底是不是裴钰?
慕靳裴接下来的这番话让谢君毅的幻想破灭:“假面的代理画廊是谢昀呈名下的,您说有没有可能是我妈?”
谢君毅惊诧不已,他不知道儿子开始正儿八经地运营画廊,也不知道假面跟画廊签了代理合同。
只要跟油画和裴钰有关的,他从来不打听不调查,生怕被慕温雅知道了,反而给裴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唯一敢光明正大去做的就是看看画展,偶尔参加拍卖会。
如果排除了假面是裴钰,谢君毅也突然觉得这个假面就是季星遥。
因为裴钰欣赏季星遥,连带着对季星遥的画也爱屋及乌,他平时闲下来就会研究季星遥的人物画,也看过季星遥不少作品,家里挂着一幅《星遥1》,而他自己也有一幅《昨日玫瑰》的静物画,是当初谢昀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跟慕靳裴说:“这个假面画家还真有可能是季星遥。”
闻言,慕靳裴更疑惑了,既然不止他一人觉得这是季星遥,储征怎么一点线索也查不到?
这幅《假面》最终以520万美元被拍下,打破了假面以往所有作品的成交价。
“老板,是慕靳裴拍下了那幅画。”秘书汇报给谢昀呈。
谢昀呈‘嗯’了声,他揉着眉心,有些疲惫,今天忙了一整天,到现在都没顾得上吃饭,季星遥这个女人毒性太强。
给他安排工作时态度强硬又觉得理所应当。
他在这累死累活,她一个关心的电话没有,逍遥自在。
越想越意难平,他给季星遥打去电话。
季星遥正抱着月月准备画画,月月一下午都在上课,她没打扰,安静坐在画室外等她。
五点时,月月今天的课程结束,她才有机会抱着月月玩一会儿。
“星星,我们今天画什么?”月月歪着脑袋,“你说画什么我就画什么,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季星遥在她脸上亲了下,“那我们就画现在这个季节。”
还没开始动笔,季星遥的电话就响了,是她不待见的谢昀呈。“什么事?”她态度不咸不淡。
谢昀呈忍无可忍:“季星遥,你能有点心吗!是你求着我办事!以后给我态度好点!”
季星遥还算体谅,没再回呛,低声问道:“是不是有线索了?”
“哪会那么快。”谢昀呈叹气:“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再次跟她确认,“你确定当初坠机是人为原因?”
季星遥并不确定,她只从慕靳裴那本西班牙语的小说里了解一二,不过能让慕靳裴痛苦这么些年,连带对直升机都有了心理阴影,应该不是假。
“慕靳裴认定是我爸找人在直升机上动了手脚,但我爸说没有,他并不清楚这件事。”静默几秒,“我信我爸说的,他没必要隐瞒我这个女儿。”
谢昀呈‘嗯’了声,“知道了,我接着查。”他又问:“当年调查事故那人的相关消息你知道多少?”
“不清楚。”季星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可能只有慕靳裴知道一点。”
说了等于没说,谢昀呈自然不会从慕靳裴那里入手查,那样的话思路会被带偏,“我再找人帮忙。”
他挂了电话。
秘书紧跟着汇报:“我朋友那边刚才来电话,尽量帮我找到当年的档案资料,但不一定找得到,三十年过去了,就算是永久保存,也可能早被人调换了真实内容。”
谢昀呈颔首,他示意秘书,“这些资料先收了,改天继续整理。”
“好。”秘书把这些陈年已久的资料收到老板的保险柜。
谢昀呈手机响了,是合伙人兼朋友,也是前女友ndy的哥哥,何楚尧。
“在哪儿浪呢?”何楚尧慵懒的声音传来。
谢昀呈:“在你床上浪,没看到我?”
下一秒,电话里传来连连咳嗽声。
何楚尧每次都在谢昀呈这里占不到半毛钱的便宜,还被怼个半死。
谢昀呈今天看资料看得头昏眼花脾气大,“没事就滚一边去!”
“你以为我爱打这个电话!”何楚尧抽了一口烟,缓缓喷出烟雾,“ndy前几天跟我说,你有孩子了,我没当一回事儿,以为是你想摆脱她找的借口。”
谢昀呈听出了话外音,“又有谁问你了?”
何楚尧:“你爸。问我小布丁的妈妈是谁?”他当时答应了谢君毅要保密,绝不会告诉谢昀呈。
可耐不住八卦的心,至于那个小布丁,ndy也不是很清楚,他就直接给谢昀呈打电话,当面问个清楚。
“不是,你什么时候有的闺女?我怎么不知道?你藏得可够严实的!”
谢昀呈:“四年前就有了,跟你这种人犯不着说。”说起小布丁,他还有一事要何楚尧帮忙,“你这几天要是闲,去医院陪陪我女儿。”
“怎么了?”
“病了,很严重的病,活下来的几率一半都不到,我骗她说,她快好了,以后长大了她是要去华尔街征服男人的。这几年我没空跟你们聚,就是带她去旅游,让她活着时看看这个世界到底长什么样。”
顿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