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之前每天岑弋都会陪他一起上山,他画画他就在一旁看着,不时和他聊天,不然就他这种屁股坐不住三分钟的人,早就跑了。
我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中午的时候来接你吃饭,能不能乖?岑弋看他紧张兮兮点头的样子,心里有点难受,也很后悔,没信号也该把助理的联系方式给他的。
平时骄傲臭美得不得了的小孔雀,这会儿紧张兮兮地抓着他不让走,生怕他又联系不上了。
岑弋心里一疼,他又抱抱肖纷迪,一手胡撸他后脑勺,靠在他耳边柔声说:迪宝,无论什么时候,你叫我,我就来接你了,好不好?
肖纷迪一懵,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很久之前就听他说过这句话,他点头,乖巧地笑了,好。
岑弋转身走了,过了会儿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个草帽子。
你怎么回来了?肖纷迪笑得眯起眼睛,明明干干净净的脸庞非要用来做猥琐的表情,舍不得我啦?要不要来一炮?我昨天就侦查过了,他手指往草丛深处一指,抬抬眉往岑弋身边蹭,还当真有点兴奋,那儿有个试验井,隐蔽性超强,一定不会有人看见的!
岑弋把草帽扣到肖纷迪脑袋上,又曲指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面不改色道:行啊,但是井下面回声可不小,不能叫太大声,所以你得乖,叫得小声点儿,不过也没关系,我可以捂住你的嘴。
肖纷迪脑子里立马呈现出一场活灵活现的香艳戏,一张脸瞬间爬上红霞。
完败。
嘚!小粉蝶!
擦!肖纷迪被后面一巴掌吓得手一抖,回头怒瞪小胖,瞪完不解恨又走流程抽了他一巴掌,每次都嘚,你他妈以为老子齐天大圣呐!
小胖这回搓了搓胳膊,嘿嘿笑得脸上的肉都挤到了一块儿,肥得跟莲藕似的手臂撞了一下肖纷迪,一副贼兮兮的样子,今儿你哥没跟着?
消息挺灵通啊,肖纷迪看了眼画板,松了口气,我妈抽空给我生了个哥哥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你就已经知道了。
啊?小胖纳闷儿,不是你哥哥?就前些天喂你吃饭给你擦汗把你当残废照顾的那个,不是你哥哥?
肖纷迪沉默半响,咆哮:你们一帮禽兽到底都是怎么说我的?!
小胖:不是你哥是谁?把屎把尿地照顾你,只差撒尿都连你的一起撒了哎哟哎哟,轻点,错了,错了!
不是我哥!肖纷迪说完又纠结了,不是哥是啥?昨晚才这么喊过,还喊那么大声
是我哥他热着脸艰涩道。
你这帽子不错啊!上哪儿整来的?
肖纷迪感觉脑袋一热,他伸手一摸,帽子真的没了,那可是岑老板送给他的!
小胖你把帽子还给我!
那可不行!一个破草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我得瞅瞅这里边儿是镀了金还是镶了钻!
小胖很明显是个灵活的胖子,拿了草帽就往林子里跑,肖纷迪拔腿就追,小胖跑起来颤得肉疼,帽子拿手里头不方便,就径直往自个儿脑袋上套,那副肥头大耳当然比不得肖纷迪这个营养不良的,死活套不进去,他就两手抓着帽檐往下使劲儿,那手劲儿同时也紧紧捏在肖纷迪心尖儿上。
没他妈镀金,也没他妈镶钻,你他妈还给我!肖纷迪气得肺叶子疼,一句话三个他妈,破了他最高纪录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帽檐边儿上那两只小胖手,心口也跟着一紧一紧的,生怕它们一个用劲儿就捏碎自己一颗心。
小,粉蝶,小胖爆发力强,持久力就不成了,扶着树干坐下来,喘气如牛,满脸都是汗水,至于吗?为个破帽子追我二里地,我回家铁定要被我奶奶批评了,昨晚才吃的三碗红烧肉,这一通瞎跑给我消化完了。
什么破帽子,肖纷迪狠喘一口气,一把将草帽夺了回来,翻来覆去检查了几圈,嫌弃地把上面的手指印儿扯平整,这是我我哥早上特意去给我买的!
小胖喘了会儿,又对昨晚那三碗红烧肉扼腕叹息了好一会儿,才被同组的同学叫走了,说是得赶紧画完,他奶奶又给他做红烧肉了。
肖纷迪这两天吃得少,随便跑几步就脱了力,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他随意摆摆手赶人,走吧走吧,我歇会儿。
小胖的奶奶家就在村儿里,他晚上回去住,他那间宿舍就空了出来,肖纷迪寻思着申请来给夏亦流住,反正他那边也杀青了,正好来陪他。
肖纷迪靠着树歇够了,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环境来:这是一片树林,中间不知道是不是知了在叫,林子不算深,杂草丛生,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口井,这应该是一片废弃的试验基地。
随着这几年科学的发展,这样的试验井不少见,基本都是在乡下,为了安全着想,废弃试验井分布的地方都不建房,除了这种荒山野岭的写生活动,也没啥活动能碰到了。
肖纷迪直到现在都忘不了他参加比赛时,脚一踏出车门就被热风灼伤了,又是抹牙膏又是冷水冲的才没落疤。
山里的风跟城里的不一样,吹过来的时候带着丝丝凉意,脸上的汗水一蒸发,凉快了不少,他把后脑勺往后靠,惬意地阖上了眼。
突然白光一闪,脑海中闪现一些破碎的画面。
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天气也这么热,那时候,他才七岁。
小时候,他们好几家人家住在一个大院儿里,基本每家都有个小孩儿,夏亦流是这群孩子的孩子王,带着他们捉泥鳅,挖莲藕,抓蚂蚱,一群小孩儿整天咋咋呼呼,这天,院儿里新搬来一家人,那个哥哥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非常好看,就是脸太冷了,每次只要他一靠近,那群小淘气就一呼而散,嘴里喊着:下冰雹啦!快跑呀!
久而久之,这句话就成了这群孩子之间的暗号,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喊了这句话,就代表那个新来的哥哥来了,大家就会自动把喊这一嗓子的小伙伴当成指挥官,听从指挥,呼啦一声四处奔散,找地方躲起来。
而他们这群平均年龄不超过八岁的孩子们,不喜欢和这个大哥哥玩儿,背地里开小会,统一叫他冰雹哥哥,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后来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冰雹哥哥会吃人。
起初,小纷迪也跟其他小伙伴一样,把这个大哥哥划进大人的行列,一直都敬而远之,毕竟一群熊孩子,可没少被大人收拾,直到后来有一天傍晚,冰雹哥哥一个人立在院子里,手指间夹着一支烟,那一点火星子正袅袅飘着青烟,冰雹哥哥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儿。
他身高很高,眉眼青涩,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站着,显得孤独,他不是大人,也不是孩子。
小纷迪突然觉得,冰雹哥哥好像有点可怜。
他屏气凝神,咽了咽口水,决定帮小伙伴们探探冰雹哥哥的虚实,他攥着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迈着小短腿一点点挪过去。
因为双眼一直看着冰雹哥哥的背影,脚下一个没留意,踢上了突起来的鹅卵石,一个趔趄往前一扑,小小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瞬间天旋地转,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脑门儿眼看就要磕花坛上了。
突然,腰身一紧,他不再往下坠,出现在他上方的是冰雹哥哥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冷脸。
那张脸几乎称得上是完美,白白嫩嫩,毫无瑕疵。
小孩儿,不怕我吃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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