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小粉蝶 木顾子 2309 字 2023-09-08

夜幕已经深了,夏流早就和韩影帝双双回剧组去了,肖纷迪觉得那一高一矮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基。

夏亦流拼命想留在小粉蝶这里,但韩影帝笑得很绅士,非常遗憾地说,剧组管理很严格的,为了保证明天的拍摄,必须住在剧组安排的地方。

韩影帝是不是真的遗憾暂且不论,夏亦流是真的遗憾地苦恼了一会儿,又满心期待地冒出个主意,他想让肖纷迪去和他一起住:我的床很大的,睡得下我们两个人。

韩影帝这次表现得更加遗憾了,带了点苦恼的样子说:哎,太可惜了,这可能也行不通,导演说,组外人都不让入场,探班都得打报告,说明入场和离场时间。

夏亦流的智商和肖纷迪不相上下,顶多高出了指甲盖儿那么一点点,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稀里糊涂地被韩仕骗着哄着带回剧组了。

学校定的住处不算大,比起大得离谱的岑弋家肯定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床有小沙发,唯一不方便的是,卫生间,不,厕所,是独立与房间之外的,上厕所要出去上。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肖纷迪宁愿憋着也不愿意起来去上厕所。

窗外月亮很明,窗帘没拉严实,皎白的月色就顺着窗帘缝儿偷偷溜了进来,不知名的虫子此起彼伏地叫着,喧嚣得紧,平时一沾床就睡着的肖纷迪此时一只手臂靠在脑后,一双眸子骨碌碌地转来转去,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肖纷迪一个人躺在床上,不时看一眼放在床头上信号断断续续的手机。

自从送他上飞机之后岑弋就跟失联了似的,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多打了几次就干脆关机了。

他第一次为这种事情感到烦躁,岑老板在干嘛呢?怎么就不接电话呀,他以前再忙都会给他做饭,早餐也是看着他吃完才出门去上班,就担心他前脚出门自己又饿着肚子回床上接着睡了

肖纷迪也是首次经历和恋人分离,都搞不懂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只有通过不停地给岑弋的手机发消息打电话来缓解这种刨燥的感觉,偏偏得不到回应,就更刨燥了。

啊,愁死人了!肖纷迪在床上滚一圈又一圈就是睡不着,叽里呱啦地把岑老板从祖宗十八代从上到下都问候了一遍,膀胱又憋得难受,只能骂骂咧咧地下床上厕所去了。

这什么破地方,信号时有时无,连网都没有,还连短信都收不到肖纷迪叽叽咕咕地念叨着往厕所走去。

从他房间到厕所的那段路中间有个路灯,大晚上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惨白惨白的,灯下边儿的飞虫成群结队地飞舞着,使得那道幽暗的灯光没那么吓人,反而多了点生命的气息。

厕所是用砖头搭建起来的,外表刷了一层白灰,不分男女,会不会撞见同时上厕所的全靠缘分的牵引。

三更半夜的,肖纷迪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奇妙的缘分可言了。

肖纷迪数落完心里舒坦多了,心里打定了主意,准备去放个水就回去睡觉了,回去了再收拾岑弋。

他借着月光走了进去,里面是那种很简陋形式:没有便池,直接挖了个坑,坑面是斜着向下延伸的,估计是为了方便便便往下滚,听夏亦流说,这里的人还在种庄稼,想必这东西就是用来储存肥料的。

肖纷迪也没注意看,站稳了脚,抬手解了裤子,掏出工具就开始放水,哗啦啦的水声在空旷安静的厕所里响了起来。

啊!

突然,靠里侧更为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女生多尖叫声!

卧槽!这他妈是什么东西?!肖纷迪循声望去,吓得手一抖,出自自我保护本能,举着手里的水管嗞了上去!

角落里竟然站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她开着一张血盆大口,一张脸惨白得跟这厕所外边儿粉刷的白-粉儿似的,在冷白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是瘆人,那长头发长得很,不是黑色,乍一看有点偏绿。

妈呀,你谁啊?!你他妈的太他妈缺德了!别停下来,操!你老娘老娘他妈弄不死你!

这深山老林的,谁知道会出现些什么东西。

肖纷迪被吓得不轻,几乎是闭着眼睛嗞,耳边是那东西不停咒骂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肖纷迪心里不那么害怕了。

他回想起来,这东西的声音好像是还有那头韭菜屎绿头发,好像有点眼熟。

肖纷迪管子里的水放完了,他胆战心惊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东西头发已经都湿透了,惨白的脸上正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那是他的社长大人,晏旻旻。

小、粉、蝶,晏旻旻咬牙切齿地朝他走过来,老娘今晚要弄死你祭天!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你!肖纷迪语无伦次地道歉,倒不是多怕一个女孩子,只是,用尿把一个女孩子浇透了,这种事儿实在太过分了!

你晏旻旻凶神恶煞地撩袖子。

咚的一声响动,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肖纷迪呆愣着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社长大人的简直快要哭出来的呼救声了。

啊啊啊!小粉蝶,快拉我一把,老娘掉粪坑里了!

为什么每次遇到你就都得倒霉?!晏旻旻臭气熏天地站着,两只手抬着不敢放下来,怕裤子把衣服染脏了,好在厕所挖的坑不深,里面的固液体混合物也没那么多。

简直快要气死我了,你记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吗?你往我身上撒尿!你还害我掉厕所里,我我,我这是撞了什么霉神了?

真的很对不起!晏旻旻那一身狼狈的样子看得肖纷迪非常过意不去,提议道:那啥,晏社,要不,你先把裤子脱了吧。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有个人正朝他们走过来,正好把肖纷迪这句话听进耳朵里。

你要谁脱裤子?一道冷然的声线毫无预兆地砸过来,把厕所旁草丛里站着的两个人砸蒙了。

那人踏着月色越走越近,脚步落在草地上踩出一些声响,肌肉包裹在连最后一颗纽扣都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衣里,肖纷迪很清楚那条浅灰色的西装裤里藏着怎样一双修长有力的长腿。

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他一个人,神色高傲,睥睨四方。

这一刻肖纷迪才清晰地意识到,平时在他面前的岑弋,到底是有多温柔,看不见一点锋芒,无论他怎么闹,他都只会笑着让他别闹,再气也不过捏捏他脸,态度是无比的纵容。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时候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害怕。

可是,明明是他玩失踪,莫名其妙不理人的啊,凶什么凶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同时感到委屈,眼眶发酸。

说说看,要脱谁裤子?

岑弋见到肖纷迪的第一反应是:瘦了,紧接着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加班加点把事情处理好,马上让助理定了最近一班航班来山里找人,这地方太偏僻,他废了很多功夫,问了不少人才找对方法,谁知道他的小男朋友见面的第一句话就这么劲爆,气得他想收拾人。

偏偏还又是这个女生,上次和迪宝睡一张床上的女生。

肖纷迪一动不动看了他好一会儿,想着那些石沉大海的短信和无人接听的电话,委屈慢慢涨上来,压倒性战胜了害怕的心情,一双水润的眸子渐渐发红,里年缓缓泛起水汽。

岑弋一怔,只觉得心脏在那一瞬间被狠捏了一下,那一刻,好像,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只要这人别露出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