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就到了春溪出嫁的日子,王氏几乎一夜无眠,春山春文春河等几个年龄一般大的兴奋异常,就连何氏家两个小的还有小陈氏家的小儿子也一个劲地跑老跑去,不肯睡觉,最后还是二人打了几屁股,这才安静了。
因为沈家在这块没有亲戚长辈,找不到全福人给春溪梳头,沈华就花钱请了一个喜娘,她希望春溪能和林子和和顺顺到白头。
沈华看着一身大红吉服的春溪,嘴抿着忍着眼泪。
春溪哪里见得了她这副样子,忙撇开眼,“你快走,别来招我哭。”
正巧,这时传来夏凉川的声音,春溪逮着机会,趁势取笑道:“有你哭的日子!”
沈华在她腰间掐了一把跑出去,今日夏凉川穿了一身青色暗纹长袍,分明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衣服,却偏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风华来。
“你穿这么耀眼,回头抢了我姐夫的风头,我可不饶你。”沈华看着他开玩笑。
夏凉川掠了她一眼,“我可有不耀眼的时候?”说归说,他还是回到车里,取了那件青色斗篷披上。
斗篷下摆的灰尘很显眼,沈华有些疑惑,“怎么没洗?”她记得他说回去后自有人洗的呢?
“哦,忘在车里了。”夏凉川说着凑近了她,负着手朝她笑,“这样总不抢眼了吧。”
沈华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我觉着你不该加一件衣服,该脱光了才是。”斗篷穿在他身上更显气质。
夏凉川略一挑眉,习惯了她口无遮拦的说话方式,只觉得该早些将她娶进门,这些话,对他一人说即可。
照朝都的风俗,新郎官迎亲是要吃四喜圆子的,喜娘高声喊道,“一会姑爷来,这圆子可不能让他轻易吃着,得让他塞喜钱,塞够数了,才能放进来啊,咱家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娶的。”喜娘的声音浑厚有力,透着浓浓的喜庆。
吉时到,外头响起了锣鼓声,鞭炮齐响,应该是在前头等了会,等到了时辰才进来的。
沈华朝门口跑去,堵住铺子大门,一点不客气的说:“这样就想进去了?”
小时候高林还能和沈华说到一块去,后来渐渐长大,高林最怕的就是她,每次一看见他,就打趣他。他朝沈华深深一礼,递过去一个红纸包的封子,红着脸说:“花儿小姨子,今儿就饶我一遭,成不?”
他那小媳妇的样子乐的众人前仰后合,沈华笑着道:“成啊……我就问一个问题,从今往后,你喊我姐喊什么啊?”
高林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媳……媳妇儿。”
沈华突然淡了笑意,轻声说:“林子哥,这个称呼,特别有意思,拆解下来便是女子自个的心思,我不求旁的,只求林子哥应我一事——别让我姐的心思无人可诉。”
闻言高林也正了神色,朝着她端端正正的又是一礼,承诺道:“必不负!”
春溪在里屋听得一清二楚,抬着脸,使劲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埋怨道:“娘,你看她啊,又来招我!”
王氏拉着她的手,擦了擦泪笑道:“小时候我就管不住她,你们都大了,没嫁人的时候吧,就想赶紧给你们把亲事定下来,我也好了了一桩心事,可真看着你们要出门,我又想把你们在家多留两天……”
春溪抱住她的胳膊,软软的说着:“娘,我就是嫁了,也还是你闺女,再说,禹城离这又不远。你现在该愁的是花儿,就她那个性子,谁敢要她。”
没人敢要的沈华此刻正沉着一张脸看着沈成才,她实在不想在春溪大喜的日子发脾气,但这个人真的是好日子过的太滋润了。
“亲事你应了?”沈华眼神冰冷,她生气时并不会面红耳赤,而是一种极具压力的冷意,相当摄人。
“儿女亲事自然是爹娘做主,这门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有何不满意的?”沈成才说的理所当然,“旁的事我可以任你做主,婚姻大事,容不得你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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