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看夏凉川就像看那种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富二代,也不知对方是怎么把她无语的眼神解读成嫉妒的,她只知道当她看到夏凉川往她面前推来一碗面,并且说:“别眼馋了,请你吃一碗。”时,她堵到嗓子口的面条终于不受她控制的吐了出来。
好在她跑开了两步,不然就全吐在面里了,想想那场景都够恶心的。
夏凉川看看吐的昏天黑地的沈华,又看看摆放在面前的两碗面,皱着眉头闻了闻,没察觉到怪味,挑了一根尝尝,味道虽谈不上美味,但也尚可,为何看一眼就吐了?
沈华明白自己这是着凉了,胃受了寒气,加上她又贪嘴,胃承受不住了。其实吐了反倒舒服,这种情况喝点热汤就好。她找面摊主倒了碗水,漱了漱口后,才坐到夏凉川对面,倒了些汤在空碗里小口小口的喝着。
夏凉川将她另用一个碗喝汤的举动看在眼里,坏丫头总是有一些出乎人意料的小动作。
这碗面很明显比她之前吃的那碗有味多了,里面还有冬笋,肉片,白菜……但她只能看看,想到刚才她把四文钱一碗的面全吐了,她就有些心疼,要不,少吃几口?
王氏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闺女又吃上了,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花儿,可不能再吃了,再吃得吐了,肚子也要疼的。”
沈华先是看了一眼王氏的手,没看到绣布,心中松了口气,买卖成了就好。她不想把自己不舒服的事告诉王氏,乖巧的点点头说:“那我不吃了,我们把这个带回家去给大哥大姐吃。”
王氏有些傻眼,这连汤带水的咋带走啊?
沈华跑到面摊主面前指着放筷子的竹筒说:“老板,这个能否卖给我?”
竹筒不值钱,竹子到处都是,上山砍就是,面摊主和善的笑着说:“小娃子可真聪明,这个不要钱,拿去使吧,吃的好,下次再来。”说着把筷子倒出来,还帮着用开水过了一遍,才递给沈华。
对方友善且细致,沈华也不吝啬夸奖,“大叔大婶煮的面可好吃了,下次定要再来,而且大叔大婶都是和善人,生意一定能红红火火,一年赛过一年。”她顿了顿,到底没有将心底的建议说出来,就当她自私吧,好点子总想着留给自己以后用。
面摊主听小姑娘说的喜庆,笑的更高兴了,还给加了一勺汤,“回去的路上喝。”
夏凉川从头到尾将沈华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鄙夷,这坏丫头不知道想说什么又没说。
付钱,王氏抢着要给,在知道他们吃的是最贵的面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但还是连同夏凉川的一起付了。在王氏心里,不管夏凉川有没有收房租,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他就是帮了大忙,救了她儿子的命,别说一碗面,让她给他磕头都行。
夏凉川故意没有推托,他就是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心想要帮他付钱,落井下石,忘恩负义的人他看的多了。跳出来帮他说话是一回事,牵扯到钱怕就是另一副面孔了,人情冷暖不过如此。所以当他看到,王氏坦然的付完钱,沈华淡然无所谓的想来扶他的时候,他心中怒了,一把挥开对方伸过来的手,冷着脸说:“我自己能走。”
莫名被发火的沈华有些傻眼,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你那也叫走,蹦的还没兔子蹦的稳。”
“花儿!”王氏不赞同的喝了一声沈华,见其将头瞥向一旁,这才温声对夏凉川说,“无妨,天儿还早,你慢些走。”
回去的路上,王氏一直寻思着绣坊掌柜说的话,说若是还有花样子可直接拿来卖给他,她倒是想啊,也不知花儿还能不能画出别的来。
随便画画就能得二两银子,这钱也太好挣了,要不是怀里的硬疙瘩触感真实,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王氏看向沈华,见她头一点一点的,赶紧搂住她,“花儿,不能睡,路上睡了要生病的,很快就到家了。”
沈华胃不舒服,精神不济,头晕晕的想睡觉,被王氏一喊,猛地睁开眼,用力的搓了搓脸,趴在王氏的腿上汲取温暖。她觉得她真的开始把王氏当妈了,不管是情感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或许是自己长期代入这个身份,像演员一样入戏了,或许只是因为她怕孤单,怕只身一人在这封建的古代难以生存,所以她需要一个肩膀,一个依靠。
王氏的怀抱很温暖,特别是她侧过身帮沈华挡了迎面风,沈华被驴车颠呀颠的又想闭眼睛了,这时,她突然听到对面的夏凉川问:“你之前想对那两人说什么?”
都不用反应,沈华就知道夏凉川问的是谁,她撑了撑眼皮,无精打采的说:“没想说什么啊,就谢谢他们,他们是好人。”
gu903();夏凉川嗤笑了一声,没想说什么,他一问,她就知道问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