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子卿清楚地记得,他昨天晚上是在回家的车上,然后和司机一起,被一辆醉驾失控的大卡车撞上了。
然而,在一阵黑暗之后,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正想对他行不轨之事。
他当时来不及思考,就跌跌撞撞地逃出去,然而身体似乎被下了药,没走多远就落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淡淡的酒气,夹杂着烟草味的气息,让他彻底迷醉。
随后,就是一夜的疯狂。
哪怕此刻身处梦境中,但只要回想起昨夜的种种热情,右子卿也忍不住小脸绯红。而这一系列的奇遇,除了重生这一个解释,似乎也没有别的了。
理清了思路,右子卿拍了拍脸颊,稍稍振作起来,这才抬头来,开始打量起这个梦中的世界。
站在孤儿院的小操场里,右子卿看见了五岁时候的自己。小小的孩童趴在院长妈妈的怀里,哭得像只小花猫。
想起院长妈妈曾经说自己从小就爱哭,此刻终于找到了如山的铁证,右子卿就忍不住老脸一红。
见自己和院长妈妈要离开,右子卿连忙跟着他们身后,一起走进了院长妈妈的小书房里。
柚子乖乖,给糖糖,不哭了哦
然而,听着耳畔这一声声温柔的安抚,右子卿却彻底愣在了进门处的拐角边,看着墙上老式挂历中上的日期,满眼震惊。
六月三号,离他被爸爸妈妈找回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右子卿难以置信地看着日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五岁时候的那个儿童节,因为那一天,他收到了这辈子最棒的六一礼物。
然而,现在的梦里,他居然没有被爸爸妈妈接回去
这一定是个噩梦吧。
右子卿昏倒的那一瞬间,直将池殷盛吓得够呛,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连忙向哥们打了求救电话。
在某个斯文败类的远程指挥下,池殷盛给昏睡过去的右子卿做了清理,然后就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平安无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而这时候,斯文败类也恰巧抵达。
看着躺在床上,纯粹是睡过去的美少年,刚从医院赶来,还穿着白大褂的肖亦腾,默默无语地收回了自己的听诊器。
刚接到电话,他还以为闹出啥人命了呢。
肖亦腾忍不住多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美人,然后瞅着旁边跟柱子似傻站着的池殷盛,面露嫌弃地道:人没大事,就是累得睡了,好好睡一会儿就行了。
说着,肖亦腾就又从药箱里翻出两管药膏来,直接塞进池殷盛手里,吩咐道:记得待会给人家上点药,啧,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这么漂亮小少年给你折腾成这样。
麻烦了。
池殷盛心虚地摸摸鼻子,这样的情形下被自己的哥们打量着,尴尬简直从脚底板蔓延到了头发尖。
肖亦腾也不在意地摆摆手,瞅了眼自家的糟心傻哥们,道:行了没事了,你放心,这事我不会给你说出去的,我待会还有两个预约病人呢。
池殷盛感谢地点了点头,准备送肖亦腾离开,然而下一秒,却被对方一把勾住了肩膀。
上一秒还一脸斯文败类的冷峻医生,此刻眼底只剩下了八卦荡漾的笑意,凑近了池殷盛耳边,无比贱兮兮地轻声笑着。
臭小砸,本钱还不错嘛。
池殷盛:
望着肖亦腾提着药箱,潇洒离去的背影,池殷盛风中凌乱。
你是谁,为什么上了我哥们的身!
送走了肖亦腾,池殷盛守在床边,看着床榻上,仿佛童话中睡美人般的少年,顿时有些懊恼地捋了把头发。
再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的右子卿,池殷盛伸出手,轻轻拭去对方眼角的泪水,心里颇不是滋味。
怎么偏偏就挑着昨晚上去喝酒了呢。
啧。
池殷盛烦闷地坐在床边,终于等到右子卿醒来,立即手忙脚乱地将人扶起来,然后递去一杯水,小心地喂了两口。
温凉的白开水,让右子卿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然而,只要一想到刚刚在梦里经历的一切,他就又忍不住地掉下眼泪来,浑身都透着悲伤。
如此情形,让一旁的池殷盛心底发慌,只能愧疚地低下头,诚恳道歉。
对不起,昨晚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你别哭了,你怎样我都行,要是实在不甘心的话,就直接报警将我抓了吧。
池殷盛干脆的闭上眼,颇有种壮士断腕、视死如归之感。
然而,右子卿却完全没有听进池殷盛具体说了什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难以自拔。
刚刚那个漫长而又短暂的梦境,让右子卿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而如此荒诞的遭遇,让他根本无暇去顾及其他的琐事。
他成为了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右子卿,既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再想到原主,一个极有可能被换到他的世界,代替他遭遇车祸,甚至代替他死去的自己。
此刻鸠占鹊巢的右子卿,就悲伤的难以自已。
右子卿伸手抹了把眼泪,然后十分自然地将小手放在自己腹部上方,揪着被子,泪汪汪地望着池殷盛,十分难过地低声哽咽,像是极想要找个人倾诉。
我我可能要害死一个人了嘤。
乍一下听到这话,池殷盛的目光莫名地诡异起来,视线忍不住地落在了右子卿白皙小手手下的平坦腹部。
池殷盛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而后又迅速地摇了摇头,最后抬起头,一脸认真深沉地看着右子卿。
傻孩子,两个男人是不会有宝宝的,你也不用去做人流害死小孩的。
说着,池殷盛忍不住认真反思:咱们国家的性教育科普,已经落后到这个地步了吗?
右子卿:哪里来的智障。
第2章柚子尿裤子了
看着睫毛上挂着泪泡,被他的话惊得忘了哭泣的小美人,池殷盛更加坐实了国家性教育失败的想法。
不哭了,乖,不会有人死掉的。
池殷盛长叹一口气,痛心地摸摸这呆萌小家伙的头。
而听着池殷盛的话,右子卿却忍不住燃起点点希冀,可怜巴巴地望着男人,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
真的不会死掉吗?
池殷盛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扫了眼右子卿的小腹,然后安抚般地哄着:嗯,不会有人死掉的,只要你好好的,其他人也一定会好好的。
脑电波明明不在一条线上,然而右子卿却像是被池殷盛说服,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安慰自己般嗫嚅着小嘴,自言自语地道:嗯,说得对,我这么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池殷盛听了,也不免被这可爱的自夸给逗得哭笑不得了。
真真是,又呆又甜又爱哭。
见右子卿终于不哭了,池殷盛也稍稍放下了心,刚刚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还真怕这小东西想不开做傻事。
而此刻已经下午三点了,池殷盛觉得再这么枯坐着也不是办法,想到小家伙和自己一样从昨晚到现在都滴水未进,不由关切地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右子卿有些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抬起头,晃了晃脑袋,一副还没缓过劲般的丧丧模样。
不想吃。
话落,还没等池殷盛开口劝,偌大的房间里,就突兀地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可爱叫声。
右子卿顿时红了小脸,手忙脚乱地捂着自己率先造反的五脏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看着右子卿这可爱的小模样,池殷盛忍不住笑了起来,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我现在去厨房给你煮碗青菜面好不好?医生说你现在要吃清淡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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