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和宋衍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放眼整个长安,能让裴卿头疼的就只有淑月啦。当初她被裴卿拒绝,写了一百多首诗来骂他,还被人编成了诗集。那些诗集还还卖的极好,淑月为此还得意了好一阵。后来才知道,都被裴卿给买走了。”
宋衍毕竟不是久居长安,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这些事。
他笑了笑说:“看来德伦郡主和裴大人倒都是狠人。”
萧挽澜觉得宋衍笑起来的时候好看极了,无论见了多少次,还是会觉得惊艳。特别是他现在这样只看着她的时候……
她微微有些晃神。
宋衍见她不说话,就笑着说:“再往前走就是龙首西渠,那里还有人放河灯的,你要去看看么?”
萧挽澜听他问话,才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什么,从头上将那个开路将军的面具摘了下来递了过去。
宋衍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萧挽澜就解释说:“你这样太招眼了,刚才走了一个陈三小姐,指不定一会又有什么陈四小姐,陈五小姐的。”
宋衍看她一副“我这是为了你好”的表情,不免有些失笑。
不过好歹是她的一片心意。
他并没有拒绝,从萧挽澜手里接了面具从善如流地戴上,又问她:“如何?”
萧挽澜左右欣赏了一阵,最后下结论说:“啧,丑极了。”
接着两人又去龙首西渠看了河灯,萧挽澜这才准备回宫。
这时候都快要戌时了,时辰也不早了。
手里的那盏兔儿灯早熄了,可她却舍不得丢掉,提了一路。
两个人在龙首渠边道别。
宋衍嘱咐她,“我给你的那几道策题你记得好好写。”
萧挽澜点头应了,盯着宋衍脸上的开路将军面具说:“先生,你考科举的时候会紧张吗?我现在已经开始紧张了。”
眼瞅着开春就要考试了,她想起来就紧张。
女试不比科举,因着应试人数少,并不像科举那样复杂。像宋衍可都是经历了院试、乡试、会试、殿试的人,考得多了,应该就没她这么紧张了。
宋衍想了想当年自己考科举的时候,那时候年少气盛,多少还是有些自负的,倒是不觉得紧张。再加上他从院试到殿试没有半分阻碍。
可看着萧挽澜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他微微笑了笑,就说:“怎么会不紧张呢?我前两天晚上都没睡好觉。一切顺其自然,你先做好我让你做的事。”
萧挽澜根本不知道宋衍这话只是安慰她,听宋衍这样说就立刻觉得有几分感同身受来。
原来宋衍也会紧张啊。
不过她实在是不能想象宋衍睡不着会是什么样。
……
回去的时候,游灯的行人还未散,崇仁坊那里还是十分热闹。
萧挽澜被护卫们簇拥着往停马车的地方走,没想到却在一家酒馆门口遇见了正从酒馆里面走出来的严青和他带过来的那两个护卫。
严青看见到萧挽澜立刻上前来行了个礼。
萧挽澜看了眼酒馆,皱着眉问:“德伦郡主在里面?”
严青点头,神色有些古怪道:“裴大人也在。”
付淑月和裴卿难不成在酒楼喝酒?
萧挽澜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你们怎么出来了?”
严青咳了一声道:“是裴大人让我们先出来的。德伦郡主喝醉了,刚刚一直在耍酒疯。”
萧挽澜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追问道:“只是耍酒疯?”
严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卑职在门外,也没具体看到。不过后来德伦郡主哭的时候,裴大人就让我们下来了。”
萧挽澜看他脸色涨的通红,心里就是一沉。她让其余人在外面等着,就领着严青进了酒楼。
这间酒楼在长安也颇有名声,又在崇德坊这种地方,一般都是达官显贵才会来这吃酒找乐子。
严青说付淑月和裴卿在三楼雅间,萧挽澜进了门就直接上了楼。
只是两人还没上二楼,迎面就撞上了一群刚散了席从二楼雅间出来,准备下楼的人。
被人簇拥着的那个人,居然还是顾疏。
这间酒楼的规模并不算小,楼梯也足以容得四人并行。
可和顾疏这样一上一下站着,萧挽澜却觉得这楼梯造的太过狭小了些。
顾疏身边跟着的都是朝中当差的,自然也认识萧挽澜,纷纷抬手朝她行礼。
只不过众人脸上的神色都十分精彩,大抵都是想到了顾疏和萧挽澜两人如今尴尬的关系。
萧挽澜想到付淑月说的话,顾疏如今确实是春风得意的。
她很快从顾疏身上收回目光,越过他继续上楼。
没想到才走了几步,顾疏就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