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族长被带出来之后,他只见那个温温柔柔的美人径直走到已经昏迷的狐族族长身边,低下身子,上下检查了一边,又伸手去探他的灵脉,像是确认了什么。
秦楼看到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已经明白过来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瞒不住。
不能留,萧雪满道,已经是灵神四阶,再留,只会多出事端,沈观
沈观被他唤了一声,看向萧雪满,他知道萧雪满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沈观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萧雪满身上木系灵力亮起,动手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干脆利落,连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狐族族长的身子一下子变得更软了,像是一滩烂泥,叭地一声便倒在地上。
在场的妖族看了这情形,险些要晕过去了。
之前狐族族长虽然看起来晕乎乎的样子,想也知道是受了一些折腾的,但是灵神生命力顽强,只要留一口气在都能救回来,但眼前这个突然跑出来的木系动手太凶了,一招下去,明显取了性命,狐族族长体内灵核消散的样子谁都看得见。
那是灵神啊,即使再虚弱,身体强度依旧存在,一招下去取他性命,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啊啊啊啊这个人好可怕!
那只黑熊明显愣了好久,一时接受不了这人的转变。
他眼睛里那个之前很温柔现在很可怕的木系解决完狐族族长,又转过身朝着他们这边来了,明明长得很好看,但动起手来却像是魔鬼。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我并非望天仙门之人,之前沈观与狐族之间的恩怨已经解决,我现在解决的,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人恩怨,萧雪满道,狐族族长是我杀的,如果妖族还有什么疑问,干脆来找我好了。
说是这样说,但在场的人哪里还敢找眼前这个人要说法?
所有该给的说法都给完了,眼前这些妖族都不知道修炼法术的事情,敲打了一遍之后,秦楼没必要把他们留在望天仙门,狐族的人是不会交出去的,但是那只已经被教训过的妖族联盟盟主和事佬白露孔雀,倒是可以还给他们。
灵修和妖族之间的平衡依旧需要维持,一些真的无辜的妖族,秦楼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待他们都被银鹰丢出宗门的时候,萧雪满还留在这里。
他盯着秦楼,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有关于元枢邪术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你。
在萧雪满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告诉秦楼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从来都是藏在心里。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萧雪满这样问,秦楼也自然不会隐瞒,低声解释道:宗门在那一战,有俘虏一些天枢院的人,不乏核心成员。其中有一个人,叫钟棠,受伤很重,撑到最后,才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回忆旧事的时候,明明已经隔了那么久,但还是忍不住心疼,那是他心爱的人真正经历过的事情,比他自己亲身经历还觉得难受。
可秦楼知道这些的时候,萧雪满已经离开,郁峥嵘也早已经把一切和盘托出,他那时候已经陷入痛失所爱情绪濒临崩溃的情绪中,再听到这些,更是痛欲不生。
他才意识到萧雪满真正经历过什么,也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秦楼在成年前过得坎坷,所以他心病难医,但还好他碰到萧雪满,这个人如此完满,能抚平他经历过的一切伤痛,他又因为这样与那样的恐惧,觉得自己抓不住这样完美的这个人。
但从未想过,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是完美的,萧雪满所经历的痛苦从不比他的少,他表现地那样强大可靠,只是不愿意将伤口外露,叫旁人担心。
明明经历过非人的一切,却还保持着最真的本心,把几乎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可秦楼那时候过于偏执与自私的爱,叫他错过了发现恋人真正的内心,他们先前都被命运折磨,本该相互舔舐伤口,相互交心,相互救赎,然后抛去令人悲痛的过去厮守一生,最后却走成这样。
也因为这个,萧雪满对他们的关系,也是一句不合适便了结了。
这个时候,秦楼再说对不起,实在太过苍白了。
他试图像萧雪满证明自己在改,丢掉曾经伤害过他的偏执和自私,成为能陪伴着他的人,但萧雪满如今却不想看了。
萧雪满听到钟棠这个人名就不说话了,秦楼若是问过他,恐怕当初的一切就全清楚了。
他不再说什么了,拎着沈观便要回南安的小院子。即使他再想问沈观什么,也不会在秦楼面前问。
即使不舍,秦楼的脚步还是停住了,他看着萧雪满离开,直到那道背影完全消失。
在这种时候,看到自己,只会叫萧雪满不舒服罢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到小院子里,萧雪满头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沈观自然和盘托出,他最近知道了太多,如今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萧雪满。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萧雪满现在不肯把所有事情都和儿子说了,小晚这个爹控,意外听到萧雪满被锁起来这件事都受不了,最近几天看着人都变了,话也少了很多,他现在年纪还小,体力特殊木火灵力的事情不敢说完全解决,哪敢告诉他这些再来刺激他呢?
秦楼与萧雪满其实都没有拥有过完满的人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道理放在这两人身上同样适用,但秦楼的伤是暴露的,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曾经吃了什么苦遭了罪,可萧雪满的伤是藏起来的,他不说,没有人知道。
可他吃过的苦遭过的罪,从来不比秦楼少。,,,,www..net,,
☆、第四十七章
萧雪满回了小院子之后,和沈观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他回忆这些的事情,神色一向平静,觉得心疼的,好像只有听到的人。
他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天枢院抓走了,又因为确实很有用,可以当做长期药养着,我一开始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当着药养着的,元枢一向很会骗人,我直到后来,才渐渐醒悟过来,最后逃走的时候,也很是艰难。
我自那件事之后,就极讨厌别人试图控制我,萧雪满道,不管是以修炼的名义,亦或是以爱的名义,都一样,没有人可以控制我,谁也不能。
至于秦楼,他提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我没向他提过从前的经历,也知道他那时候情绪不稳定,更知道世间情爱自私,往前他闹的那些无伤大雅的脾气性子和吃醋,我都可以包容,但这条不行,也唯有秦楼,他不能这样对我。
萧雪满回忆起这些,只觉得全身心疲惫,但对沈观说出来之后,倒是叫他稍微轻松一些。
我也累了,他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真的很累。
萧雪满没有怀疑过秦楼不爱他这回事,秦楼确实是爱他的,以前是,现在也是,他表现地很明显,萧雪满看得出来。
平心而论,在以前也不是只有萧雪满付出,秦楼也为他做了很多,灵神九阶不是白来的,望天仙门的成绩更不是凭空掉下来,多少次命悬一线,秦楼是为着他,又念着萧雪满的名字硬撑过来的,他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