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是司徒曜的亲弟弟,也是太后所生,在司徒曜登基后便主动要求离京,去南方封地修养。
他天生体弱,又为司徒曜挡过刀,差点没了命,虽然救活了,身体却一直不好,这几年一直在封地修养。这次是太后想他了,他提前了半年出发,一边赶路一边修养,终于在半个月前抵达京城了。
司徒曜的妃子们都没有见过这位南王,对他有些好奇:“不知道南王生得什么样,和皇上像不像?”
“听说是不大像。”贤妃说道,“我听我爹和大哥议事时提起过,这位南王虽然与皇上一母同胞,却着实……”她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着实什么?着实不像是一个娘生出来的。一个高大挺拔,英俊不凡,一个天生体弱,模样凡俗,一个雄心壮志,一个羸弱无能。
空气中安静了片刻,随即众人聊起别的来。
就在这时,忽然柔妃发出一声惊呼:“哎呀!”
她端茶时,发现茶水极烫,立刻撒了手。但是旁边的淑妃正递东西给她,好巧不巧,把杯子碰倒了,滚烫的茶水洒在柔妃的手臂上。
“来人!”于寒舟立刻站起来,“带柔妃娘娘去更衣!”
说完,她冷冷瞪了淑妃一眼。
这个不省心的女人,在她宫中搞出这种事情来,她想都不用想,对柔妃一腔爱意的司徒曜,一定会来斥责她。
淑妃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不是故意的,柔妃还好吧?”
柔妃咬着牙,没理会她,进屋褪下衣衫,看到被烫红一片的手臂。就连手背上都沾了几滴,此刻红通通一片。
“去传御医。”于寒舟在旁边见了,吩咐宫人道。
“你先坐,一会儿御医来了,开了药,涂上药再披衣。”于寒舟道。
柔妃点点头:“是,贵妃娘娘。”
于寒舟没有说别的。
过了一会儿,御医来了,他听宫人说了情况,直接拿出治烫伤的药,呈上了。
于寒舟看着柔妃的侍女们为她擦了药,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才走出内室。
外头,淑妃笑咯咯地跟良妃说着话,见柔妃出来了,就假模假样地道:“柔妃还好吧?烫得严重不严重?”
柔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言未发,然后转身朝于寒舟行了一礼:“我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于寒舟便道:“好,回去注意伤势,好好休息。”
柔妃低着头,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没想到,被淑妃拦住了:“你什么意思?刚才瞪我?是觉着我故意的了?”
出乎意料,柔妃居然冷冰冰地道:“是有意是无意,你心中清楚。”
“你再说一遍?!”淑妃猛地站起来,怒视她道。
于寒舟看着她这样,心想,真是嫌死得慢。本来淑妃跟柔妃掐架,她也是喜闻乐见的,但当着她的面不行,司徒曜没立后,她现在代管后宫,一应事宜都是她的责任,于是她喝道:“好了!”
看向淑妃:“不管有意无意,你碰倒了杯子,烫着了柔妃,便欠她一句道歉。”
淑妃扭过头,不吭声。
柔妃看着这一幕,眼底渐渐涌起屈辱,冷冷道:“不敢当淑妃娘娘的道歉,我算哪个牌面上的人,当得起淑妃娘娘的道歉?”
转身走了。
她从前都是怎么踩也不吭声的,今天实在硬气,众人都对她有些改观。
“奇了,从前得宠的时候装惨装无辜,现在失宠了又硬气什么?”淑妃嗤了一声。
只有于寒舟知道,柔妃从来没有失宠,这些不过是司徒曜营造出来的假象。
她有些同情地看着淑妃,就因为她今天做的事,她家里要倒霉了。
但这跟她无关,她才不会去提点她,淑妃又不是她的朋友。
“好了,都散了吧。”出了这事,众人也没心思再闲聊,便散了。
于寒舟还以为会迎来司徒曜的迁怒斥责,没想到等了两天没等到,颇有些稀奇,难道他不知道柔妃受伤了?他明明在柔妃身边安插了眼线啊!
打听了司徒曜昨日去过柔妃宫中后,于寒舟想了想,不由得笑了。
司徒曜没有迁怒斥责于寒舟,因为他忘了。
他去看望过柔妃后,看到柔妃身上的烫伤,又惊又痛,当即就要去斥责于寒舟。事情发生在她宫中,她难辞其咎。然而柔妃讥讽道:“又借机去看你的心上人?”
司徒曜愣住:“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如今你的心上人是谁,还要我说吗?”柔妃讥讽道,“你事事听她的,事事纵容她,明明金口玉言不许宫中养小猫小狗,她跟你赌一回气,你就允许她养猫。不许她养猫,耽误她是宠妃吗?你早就喜欢上她了,别不承认了!”
司徒曜便有些生气,任谁反反复复误解自己的心意,都要生气的,何况他还是皇上?
“好,好,祝如意,你今天这样说,那我问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宠任何妃子,每天来你这里,对谁都不假辞色,你愿不愿意?”
柔妃愣了一下。
“只要你担得起宠妃的名头,我给你。”司徒曜说道,“既然我为你做的打算你不喜欢,那就听你的,我从此只宠你一个。你,想好了?”
柔妃愣愣地看着他,被他忽然的松口震得有些恍惚。
“好,我想好了!”她很快一口咬定。
司徒曜见她这样,又爱又气:“你真的想好了?不怕她们一同找你麻烦?你想想从前的贵妃,她是怎么被针对的?朕就算宠爱你,也没法时时刻刻护住你。”
手臂上传来阵阵刺痛,让柔妃的心意并不果决,但她仍是道:“我想好了!我承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