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红了,你这点钱,不够我的出场费。”她淡淡地道,把手伸到眼前,打量起来。
谈瑞麟听到这里,顿时怒了:“姜晴!你有没有良心?让你回去看爸妈,你还要讲价钱?”
于寒舟的视线从淡粉色的指甲上移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讲价钱?不是你先谈钱的吗?”
谈瑞麟沉着脸不说话。
于寒舟便道:“我每个月去看望他们一次,不用给钱。能免费吃一顿豪门大餐,我赚了。”说到这里,她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不早了,谈先生慢走。”
她撵他走。
谈瑞麟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羞怒交加,沉着脸,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忽然想到什么,停住脚步,回头看过来,俊眉扬起:“忘了说,这是‘笑笑’提醒我的。”他刻意加重了“笑笑”两个字,她曾经用过的名字,属于谈家大小姐的名字,“她温柔可爱,体贴又暖心,见爸妈心情不好,才拉着我去找你。”
他骄傲地炫耀妹妹,分明在说,她从前做他妹妹时是多么不合格。
于寒舟淡淡道:“恭喜。”
谈瑞麟定定看着她,发现她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忽然觉得没意思,拉开门走了。
于寒舟继续拍戏。
江琰又去过片场两回,但是没有再指点他们拍戏,只是坐在导演旁边,跟导演说话。见了于寒舟,便笑着对她挥挥手。
他出道很早,作品也都很有名气,大家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江老师”。但他看起来实在年轻,他本人也才二十五岁而已,因为长相秀气,笑起来时天真又澄澈,让人见了有好感。
于寒舟还欠他一顿饭。但是,直到于寒舟的戏都拍完了,他也没索取那顿饭。
于寒舟还觉得诧异,他难道就为了要她一个电话?但她的电话有什么好要的?他又不理她。
这些事情,并没有在于寒舟的心头存留太久。她的戏份杀青后,在导演的介绍下,去他朋友那里试镜一部剧的女二角色。
很顺利,她试镜成功了,开始了第二部作品的拍摄。
拍戏期间,经纪人又为她接了一档真人秀的综艺。于寒舟没什么意见,能露脸,能赚钱,累点算什么?
那是一档寻宝节目,节目组很能折腾,他们布置了很多场景,有的在街头巷尾,有的在密室鬼屋,有的在野外,最让于寒舟很无语的是,他们把一幕场景安排在猪圈里,让嘉宾们去猪圈里寻线索。
里面真的有猪!好几头!而且猪圈好几天没有打扫了!
巧合的是,江琰也在那档综艺里。
不过,于寒舟跟他的交集不多,节目组要求前三期不许嘉宾们组队,大家互相都是竞争对手。
日子忙碌而充实。
每个月于寒舟会抽时间去谈家吃两顿饭。她本来打算一个月去坐一次就够了,但谈父和谈母隔三差五给她打电话,问她生活怎么样?拍戏累不累?有没有好好休息?言外之意,有空就回家坐坐。于寒舟推拒不过,每个月会去两次。
再多就没有了,她不想跟他们走得太近,那样对谁都不好。
谈父和谈母待她,并不像从前她还是他们的孩子时那样,更像是对待亲戚朋友家的孩子。他们不想让谈笑感到委屈,也不想让她感到敷衍,很努力拿捏着分寸和距离。
于寒舟觉得他们也挺难的,就暗中配合一下。
“晴晴最近在拍什么?”谈母见于寒舟的眼下有点乌青,粉底都遮不住,心疼地问道。
于寒舟犹豫了下,说道:“一档真人秀节目。”
“叫什么名字啊?什么时候播?”谈母又问道。
于寒舟避重就轻地道:“还不知道呢,到时候跟您说。”
她其实不太想跟谈母说。那档真人秀节目,实在很折磨人。如果给谈母看到她在烈日下狂奔,跟一群大男人抢线索,为了逃跑在泥水里滚爬,挖线索挖得虎口裂开,恐怕谈母要受不了,她那样爱孩子的人。
于寒舟自己倒不觉得怎么样。当初公司跟她商量过,要不要走花瓶人设?于寒舟拒绝了,这才在节目组拿了自力更生的剧本。
然而即便她没说,谈母却心心念念,在节目播出后,第一时间发现了。
于寒舟再去吃饭时,就被谈母的眼泪给攻击了:“你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怎么想不开去吃那种苦?你想出道,家里给你找资源……”
于寒舟怕的就是这个,如果谈母真叫谈瑞麟给她找资源,谈瑞麟又要瞧不起她了,认为她一肚子奸猾诡计终于成功了。
于寒舟倒不怕他冷嘲热讽,却也不想听那些话。她自己养活自己,堂堂正正,受那些闲气做什么?
“可好玩了!”于寒舟便哄她道,“我有次在鬼屋找线索,冷不丁发现旁边有人,以为是鬼,顿时把他暴打一顿,后来发现是我们的嘉宾,哈哈哈!”
她打的是江琰。他倒是很冤枉,本来是跑来给她送装备的。
于寒舟不说艰难的地方,只说好玩的地方:“片酬高着呢,又好玩又有钱赚,您别脑补些有的没的。”
谈母见她言之凿凿,渐渐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转眼,过去了大半年。
凛冬时节,外头雪花漫漫,谈家的客厅里却明亮温暖。谈母坐在沙发上,问谈瑞麟:“你给晴晴打个电话,她什么时候回来呀?”
每个月于寒舟都会来家里吃两顿饭。但是这个月她去了比较远的地方拍戏,不太方便,所以一次也没来。谈母想她了,就让谈瑞麟问问。
谈笑坐在沙发另一边,两只脚搭在谈母的腿上,正乐滋滋地跟傅以晟发短信。
没有了女配从中作梗,她和傅以晟的感情发展得很顺利。
这时听到谈母的话,她立刻坐起来道:“对,快问问,她还回来吗?”
虽然于寒舟的性子比较淡,但谈笑却很喜欢她,觉得她又美又酷,忍不住亲近她。
谈瑞麟只好打电话过去。电话里响了几声,接通了,裹挟在风中的声音传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