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不动作的时候,闲乘月就像一幅画,一旦动起来,闲乘月就成了食人花。
闲乘月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越是靠近他,就越是像剥去他的外壳,一层层往里深入。
私房菜馆在一条小巷里,十分隐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搞地下党接头。
宿砚点了几份小菜,然后就是酒。
老板不在店里,宿砚也不必去打招呼,一边给闲乘月斟酒一边说:“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跟闲哥你进同一个里世界就好了。”
闲乘月很少来这种私房菜馆,他吃饭基本都是去小店,一份盖饭或者一碗面,方便快捷,味道还不错。
“闲哥,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就不会坐在这儿了。”宿砚举起酒杯。
闲乘月跟他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闲乘月的酒量是练出来的,他喝再多都不会上脸,就连喝醉了吹吹风就能很快清醒。
宿砚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越说越起劲。
闲乘月沉默的听着,觉得宿砚就差把他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说出来了。
宿砚的人生被他自己三言两语说出来。
父母活着的时候,他是有父有母的“孤儿”。
死了以后,他是无父无母的大龄“孤儿”。
身边群狼环伺,他是一只可怜无辜的小羊,随时可能被恶狼分食。
钱就是催命符。
“闲哥……有时候我觉得活着挺没劲的……”宿砚看着闲乘月,眼里似乎有水光。
闲乘月平静的看着宿砚。
宿砚继续说:“从没有人保护过我,只有在里世界里,站在闲哥你身后的时候,我才有安全感。”
宿砚:“我穷的只剩下钱,但闲哥你连钱都不愿意收……”
宿砚喝醉了。
但也不算很醉,脑子在清醒和不清醒中间摇摆,闲乘月给他叫了个代驾,扶着他站在路边。
被街边的晚风一吹,些微醉意瞬间离闲乘月远去。
反而是宿砚似乎醉的更厉害了,他似乎不满足于只被闲乘月扶着,双手像有自己意识一样抱住了闲乘月的腰。
光是抱着也无所谓,闲乘月在这方面并不敏感。
然而宿砚的手掌滚烫,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他的手微微移动,就像在抚摸。
闲乘月:“……”
幸好过了今晚就不必再见了。
闲乘月觉得长时间跟宿砚相处,自己一定会折寿。
代驾赶来的时候,宿砚已经趴在闲乘月的肩膀上“睡”了接近半个小时。
“不好意思啊,离得稍微有点远。”代驾是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带着一脸歉意的笑,在结果车钥匙之后也不磨蹭,连忙去停车位开车。
闲乘月毫不客气的拉开车门,一把将宿砚塞了进去。
宿砚倒在后座上,等闲乘月关上车门,坐上网约车,宿砚才忽然坐直了身体,眼睛精光乍现。
代驾习惯性的在开车前向后看了一眼,被宿砚吓了一跳:“哥,你没醉啊。”
宿砚靠在椅背上,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脱了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他笑着说:“快开吧。”
代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汗毛倒竖,连忙发动车子。
宿砚闭着眼睛,脑海中满是闲乘月的身影。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过。
在他眼里灰白的世界,忽然有了一抹颜色,浓墨重彩。
要么得到他,要么毁了他。
闲乘月坐在车上,司机尽职尽责的把他载到了目的地。
这个点的医院已经没多少人了。
他轻车熟路的坐上电梯,走向病房。
这是专门的护理医院,在这儿住院的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和植物人,植物人居多,收费并不便宜,每个月收费八千,但好处是护士和医生都很尽责,二十四小时值班。
值班护士看到闲乘月的时候难掩激动地打招呼:“闲先生,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闲乘月冲护士微笑:“今天公司事情有点多。”
护士善解人意道:“现在社畜都不容易,阿姨今天很稳定,我每隔半个时候都会去给阿姨翻一次身。”
从来对人都是一张冷脸的闲乘月在面对护士的时候却能露出温柔的微笑,他轻声说:“谢谢,刚刚在路上买的,饿了你就吃一点。”
闲乘月递了个纸袋过去,里面是一些不怎么腻的甜品。
护士嗔怪道:“不用每次来都给我带,我拿了工资的,照顾阿姨是我的本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