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确没犯什么错,只是言行有些不妥之处,可想想怪膈应人的。
乾隆淡淡道:“让她回去,朕没空见她。”
何况该听的已听得差不多了,用不着再找舒妃对质——比起叶赫那拉氏,他自然相信郁宛更多些。
郁宛对皇帝的信任还是挺感动的,脑子一热正要吹一通彩虹屁,怎料乾隆却突然间化身禽兽,贪婪地恨不得将她每一寸皮肉都啃噬殆尽。
郁宛一面戏剧化地唤着救命,一面却很诚实地抱住他健硕腰身。
她承认他们某方面还是挺契合的,哪怕不是灵与肉的契合,但至少挺有共通语言。
临睡前,郁宛还是厚着脸皮表扬了一番自己在阿哥所的功绩,当时庆嫔都慌了手脚,是她力挽狂澜治好了十四阿哥的吐奶——这点功劳难道不该换得赏赐吗?
实则是她担心庆嫔忘了这事,而她自个儿又不好主动去令妃面前邀功,想来想去,也只有皇帝了。
乾隆暗道,合着这姑娘把自己当冤大头了。
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乾隆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金口玉言又多赏了她两个月月例。
郁宛吧唧在他脸上亲了口,心满意足挨着他躺下。
本来还想跟他说说八阿哥的事,可斟酌之后还是算了。八阿哥的跛足是先天性的残缺,她不知乾隆作何感想,可作为父母设身处地,或厌恶或悲痛都是有可能的——如果皇帝不能给他施与应有的父爱,那就让他清清静静独自过活吧。
乾隆望着身畔女子明净睡颜,不禁若有所思。
他确实有意在回避永璇的问题,因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注定无法像其他阿哥那样正常生活,即便平安长大,将来娶亲生子也是难题。
他更怕永璇因此恨他。
但,有些事不会因他装作看不见就凭空消失,这个陌路来的蒙古姑娘都能走进永璇心扉,他作为生父难道不能吗?
乾隆叹了一息,给郁宛盖上薄被,拥着她沉沉睡去。
第49章父子
次日郁宛醒来并未腰酸背痛,反而神采奕奕,她惊异地发现自己好像体质变好了——当然也不排除万岁爷体力衰退。
而乾隆在她未醒的时候已抽空去看了兰贵人,叫郁宛忍不住吐槽,难道他担心她会吃醋,还偷偷摸摸去见小情儿?
可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也做不了什么呀。
小钮祜禄氏神色倒是如常,明言皇帝问了她伤势,还赐了药,不过没怎么看她的脸。
她犹豫了下,也没敢摘下那块包头巾来,或许这样更好,她在皇帝心中至少是个清秀佳人。
郁宛看了看她脸上渐渐消退的红斑,笑着安慰道:“妹妹生完这场病,肌肤好似更白了些,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真的吗?”小钮祜禄氏不太相信,但心里无疑是欢喜的。
郁宛端详了一阵,重重点头,她觉得杜太医应该是有点真本事,这春廯治好后非但没有留疤,倒像换了一层肌肤。
就是新生出来的有些肤色不均,难道得自个儿再去晒匀些?
小钮祜禄氏恍然,“方才皇上命李玉公公送了一盒玉容膏来,难道就是为这个?”
立刻找出来涂上。
郁宛颔首,“这下倒是自然多了。”
小钮祜禄氏有点羞怯,“皇上还是记着我的。”
“那当然,满宫里只有你能唤他一声表哥,还有谁有这福分?”郁宛笑道,心里却微微叹了口气。
乾隆可能根本不知小钮祜禄氏生什么病,不过看库房里有什么养颜的随便让李玉送来,误打误撞倒用上了。
也罢,让小钮祜禄氏保留些许美好的希冀罢,如若一点盼头都没有,这深宫里头可怎么活呢?
那拉氏既回来,晨会便又改在翊坤宫。
今日的请安也没什么稀奇,只舒妃忽然称病——方才皇帝忽然赐下一道旨意,让储秀宫往后只许送去嫔位的份例,等于舒妃的位置不降而降。
难怪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会受不住。
那拉氏又平静地说了将瑞官女子送去冷宫之事,旁人还没如何,只忻嫔有些不可思议,这才短短十来日,怎么宫里竟天翻地覆了?
她以为本该是舒妃表功的大好机会,如此自己也能讨些便宜,可看起来似乎皇帝多嫌了她,保不齐连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莫非是庆嫔跟多贵人联手,故意挑唆生事,想打击满军旗一党?汉军旗蒙军旗何时走到一起去了?
忻嫔立刻虎视眈眈向对侧望去。
郁宛:……这人吃错了药了吧?玩三国杀呢。
散会之后,忻嫔甚至懒得招呼,心急火燎就找好姐妹舒妃问话去了。
令妃则叫住告退的郁宛,谢她搭救永璐一事。
郁宛很是矜持地打着哈哈,表示这些都是她该做的——但要送谢礼她也不会拒绝哦。
令妃笑了笑,命掌事宫女取一摞银票来,“大恩不言谢,可本宫也无从报答,些须微物,还望多贵人笑纳。”
郁宛眼睛一亮,正欲接过,哪知庆嫔却很讲义气地道:“姐姐,您拿银子赏人也太俗了,多贵人并非见钱眼开势利之辈。”
郁宛:……她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