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钟溪给他发消息。
【浔啾啾:我马上就回去了,一会去接你。】
林北辞累得连打字都不想打,只回了个。,十分有相家人的风格。
他眯着眼睛打算休息一会等钟溪来接他,就在这个时候,黎忻突然走了过来,似乎有话对他说。
在看到黎忻的那一瞬间,因入戏还未彻底消散的那独属于孟寒灯的执念瞬间冒出,将林北辞的脑海席卷,完完全全挣脱了林北辞数据的压制。
钟溪察觉到数据异常波动,匆匆赶回来时,孟寒灯正在角落里对着黎忻泪流满面,他慌忙走过去,一把将孟寒灯扯离了黎忻的身边。
好在孟寒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黎忻掉眼泪。
钟溪一回来,林北辞瞬间挣脱了身体的掌控权,一把甩开钟溪,沉着脸一拳挥在了黎忻的脸上。
黎忻被打懵了,愕然看着刚才还对着自己泪流满面的人。
正在收拾道具的其他人也都震住了,整个片场一片死寂,全都在看着他们。
林北辞不知道他身体里还有一个未消散的孟寒灯,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操控神智的感觉,他前所未有的愤怒,如果不是钟溪拉着,他早就冲上去按着黎忻打了。
黎忻怒道:你做什么??
林北辞比他还要愤怒,厉声道:下次再靠近我试试看?!
钟溪抓着他的手臂,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
林北辞死死握着拳,手臂上青筋都悉数暴起,看着十分骇人,他狠狠咬着牙,手指不住在腰间摸索着,好像本能地在找什么东西。
钟溪怕他再出事,忙把他带回了酒店。
当天晚上,林北辞就开始做噩梦,钟溪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好半天竟然都没有用。
林北辞抱着头蜷缩成小小一团窝在床上,浑身都在细微地发着抖,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羽睫像是被雨水拍打后残破的蝴蝶羽翅,一直在发颤。
钟溪心疼得不得了,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天,钟溪让赵导把他的戏份推到明天,让林北辞好好休息一天。
赵导也听说了昨天的事情,而且今天的戏份本来是室外戏,正好摊上了下雨天,根本出不得门,便同意了。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林北辞睡得深沉。
钟溪看了他半天,确定他没有生病,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让酒店人员送来粥,刚把电话挂上,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钟溪心想:这么快的吗?
走上前打开了门,却发现在外面站着的是许寒章。
钟溪面无表情地打算关上门,被许寒章一把推开门,顺势挤了进去。
许寒章应该是连夜赶过来的,他身上都是雨水,看着有些狼狈,他走进房间,将身上的外套脱掉甩在一边,胡乱擦了擦头发,就冲进了房间中。
钟溪特别不爽地跟了进去。
许寒章正坐在床沿,轻轻摸着林北辞的额头,小声喊:林?我是哥哥,我来了。
昨天晚上钟溪哄了半天林北辞都没睡着,今天又叫了半天林北辞都没醒,他连钟溪都排斥,可想而知现在有多不对劲了。
钟溪正在旁边打算看许寒章做无用功,谁知道本来怎么叫都没反应的林北辞竟然含糊地呻.吟了一声,缓慢张开了眼睛。
钟溪:
林北辞脑子一片混沌,他迷迷瞪瞪地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脸,呆了半天才软声说:哥哥。
许寒章被他这句哥哥喊得心都要化了,他拨开林北辞额前的碎发,柔声道:难受吗?哥哥来了,带你回家好不好?
林北辞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喃喃地问:我不能姓相吗?
许寒章喉咙一噎,茫然看着他。
我不配姓相吗?林北辞又软软地问:我给相家丢脸了吗?
许寒章立刻道:没有,没有的事!
林北辞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已经是成年人的脸上竟然带着点少年人的稚气未脱,他眼中仿佛有层层波光: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变成另外一个人?
许寒章本能地反驳:我没有!
他刚开始还会铿锵有力地说我没有,但是越看林北辞的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越心虚,片刻后,许寒章像是再也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似的,低下头狼狈地错开了视线。
林北辞就算没等到回答,也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许寒章,像是个极其乖巧的孩子。
只是他还没乖巧一会,突然痛呼一声,再次抱住了头,不住地挣扎了起来。
许寒章被吓住了,忙伸手去按住他,但是手刚伸出去,就被林北辞一巴掌拍开。
他喘着粗气挣扎着躲到角落里,嘴里说着颠三倒四的话:我的猫呢?哥哥钟溪!最后一个是谁啊?真的是最后一个吗?
这一次,许寒章怎么哄却都没用了,还是钟溪忍无可忍地冲了上来,把林北辞瘦弱的身体拥在了怀里。
林北辞一被抱住,像是发了狂似的剧烈挣扎了起来,嗓子像是劈裂了似的:最后一个不是不是钟溪!!是你!
钟溪死死按着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是钟溪,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林北辞挣脱不开,根本听不见钟溪在说什么。
钟溪依然紧紧按着他不让他扑腾,把他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喃喃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别怕,我是钟溪。
他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林北辞才终于缓慢地安分了下来,他反手抱住钟溪的后背,喃喃地问:可是飞机失事了,钟溪不会回来了。
钟溪一愣,低下头愕然看着他。
现在林北辞好像魔怔了,根本不能回答得了他的问题,钟溪只好看向一旁的许寒章,不可置信道:他的记忆里什么时候有的这一段?我什么时候飞机失事过?
许寒章脸色难看,转身就要走。
钟溪厉声道:站住!!给我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寒章脚步一顿,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他的弱点是你而作为废品,他不能有弱点。
只是短短一句话,钟溪竟然反应了半天才理解许寒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匪夷所思地道:所以,你们就骗他?
许寒章立刻反驳:我没有骗他,当时出事后我就直接和他说了你不会有事,但是当时他的情感已经失效了,根本没听进去,现在他记忆错乱,指不定只是看到了一部分的记忆,并没有看全,等会就好了。
钟溪满脸厌恶地看着他:你们相家人,真的每一次都让我恶心得想吐。
许寒章任由他骂,头一次没有反驳。
林北辞不知道在记忆深处又盘旋了多久,才终于一点点找回自己的神智,等到他再有意识时,自己正靠在钟溪怀里,十指和钟溪修长的手指相扣,想动都动不了。
他微微一动,被折腾了半天的钟溪终于醒了过来,他睡意浓浓地嗯了一声,睁开眼睛,含糊道:醒了?
林北辞点头。
钟溪已经睡了一觉,因为怕林北辞剧烈挣扎伤到了自己,就一直和他扣着他的十指,此时乍一分开,两人的手全都一阵酸麻,半天灵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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