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过没关系,我们是家人啊。黄桃脸满脸宠溺,用一点小米,就能换它开心,再没有比这更值的事情了。
灰鸟:
呸,被宠爱的,都是有恃无恐,你是不是忘了,吃亏的除了你还有我?
赵无垢若有所思的看了黄桃脸一眼,心里最后的那点疑惑似乎也有了答案。
你回来了?发现赵无垢,王春生的老婆慌张的从厨房里迎了出来,看到赵无垢身边的阎君,又怔了下,这位是?
赵无垢:我男朋友。
阎君:他老板。
异口不同声。
赵无垢白了阎君一眼,什么情况?
阎君眉峰微抽,你对王轩都只介绍我是老板,怎么对着这边突然就出柜了?
王家媳妇:???
顿了顿之后,赵无垢又道:我老板。
阎君的声音也如影随形的响起:他男朋友。
赵无垢:
我知道了,是老板也是男朋友。镇定下来的王家媳妇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笑了笑,用身上的碎花围裙擦了擦手,他们都去窑上了。
半空的淡客朝赵无垢摇了摇头,赵无垢松了口气,那正好,我可以偷懒先休息会儿,您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可以聊会儿天。
行啊,那去客厅坐吧,正好汤还得再熬一会儿。王家媳妇拍拍儿子,示意他先带客人过去。
几人刚在客厅坐下,茶几上的电话就响了,王家媳妇接了电话,应付几句就挂了。
推销电话。她无奈的跟赵无垢解释道。
嗯,我也常常接到骚扰电话。赵无垢看着茶几上的电话温文尔雅的一笑,我忽然想起个关于电话的故事。
什么故事?靠在妈妈腿边的小男孩好奇的问,他最喜欢听故事了。
据说,电话的发明者贝尔,其实从来没有给自己的妈妈和妻子打过电话。赵无垢指指电话。
为什么?小男孩疑惑极了,他不喜欢她们吗?
恰恰相反,贝尔很爱她们。赵无垢唇角微翘。
可是,他明明发明了电话,却连一通电话都不肯打给她们,怎么会是爱她们呢?小男孩更糊涂了。
我有个朋友,前几天说过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实习生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未知因果,言易有失。
知道了,恐怕会更凉心。王家媳妇也怜惜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语调带着丝深入骨髓的痛楚。
赵无垢摇摇头,他不给她们打电话,只是因为她们都是失聪者。这也是为什么,贝尔除了电话,还发明了助听器。
有些人,不善言辞,只会默默的把对亲人的爱放在行动里。
王家媳妇:
我有个朋友在医院,这几天回京北的时候,特意透过他找相关的专科医生咨询过。赵无垢语调温和的道,他告诉我,女性遗传给子女的病之中,糖尿病的遗传几率其实很高。而且,因为重视度和认识度不够,患有糖尿病的儿童,很容易因为急性酮症酸中毒时没得到及时就诊而意外死亡。
根据四更带回的信息,王家的大孙子死于糖尿病并发症。赵无垢经过查证,也确认了王家媳妇将自己的糖尿病遗传给儿子的状况。
遗传?急性酸中毒?王家媳妇吃力的重复着这几个字。所以,那个早夭的孩子,不是王家父子,而是自己害死的?
对。致死速度非常快。
妇人突然泪如雨下,她捂住脸,失声痛哭,居然是因为我?我我都不知道。他们,他们一直跟我说是感冒。我还以为,以为他们两个把我儿子送去
最后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但赵无垢和阎君都知道,她想说的是,祭窑。
赵无垢手忙脚乱的掏出张纸巾,正要递给王家媳妇,阎君却抽走纸巾,塞给身旁的四更,示意他拿过去。
实习生: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王家媳妇擦拭着眼泪,并没有发现这个小小的插曲。
我猜,他们父子是不想让你难受。赵无垢本来也有些想不通王家父子的隐瞒,刚才的鹦鹉点醒了他,或许,他们只是想保护眼前的这位家人,所以善意的隐瞒了真实的原因。身为一位母亲,如果知道孩子早夭的原因是因为自己遗传的病,肯定深受打击。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孙子和儿子,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媳和媳妇。
他们或许不懂得浪漫,却足够的温柔。
这份谎言里,是两个善良的拙于言辞的男人能给予自己家人的最大的宽容和宠溺。
我们进村时的那个蓝衣男孩,是你让儿子假扮的吧?赵无垢又道。
你怎么知道?妇人震惊的看着他,满脸泪痕。
我们到达的时间,知道的人不多,故意凑巧在那个时间装扮让我们看见,必须得是王师傅身边的人。赵无垢解释道。淡客在王家媳妇的衣橱深处找到了那件蓝色的儿童外套。
另外,他能看到鬼,但王轩能看到的,多半不是鬼。
祈愿书上的字,是不是柠檬汁?赵无垢又问,我听说用柠檬汁在纸上写字之后,用火一烤,就会出现显现出焦黄的颜色,像闹鬼似的。
妇人:
我猜,你应该是想知道儿子死的真相,所以才故意装神弄鬼,吓唬王家父子,想让他们说出实情吧。赵无垢摸摸额角,长出口气,幸亏现在还没闹出什么大事。
不,来不及了。妇人双肩抖动,无助的喃喃低语。
什么来不及了?赵无垢有些不明白,按照淡客刚才的报告,王家媳妇刚才还在犹豫是否往汤里下毒。并没有真的放进去。
我四天前就偷偷把龙窑的松柏柴换掉了一些。妇人愧疚的捂住脸。今天要开窑的两万件瓷器,尤其是前两窑被寄予重望的茶具,注定要失败。
王延良和王春生,不但白费心血,说不定还要因为闹鬼索命的传言,身败名裂。
赵无垢愣了愣,下意识的望向龙窑的方向。
远远的,只能看见一群人站在窑口的身影,甚至无法辨认出谁是谁,但是,某个矮小的黑影头顶上,一朵漂亮的红云正飞扬跋扈的冉冉升起。
厄运的云有红色的吗?赵无垢求助性的看看阎君。
红色的云?阎君皱了皱眉。
嗯,以前我只在别人头顶见过黑色的云,但这次是红色的。赵无垢比划着自己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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