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梨虽专心给姜菀梳着发,但明眸还是担忧地瞥了一眼那碗药,张嘴欲言,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喝完药,姜菀简单地用了些早膳,便往太后的寝宫去了。
这回是彩绣陪着姜菀去的。
清梨则趁她们走了以后,吩咐好小宽子好好看着兮葶宫,自己揣着个小油纸包走了。
清梨直接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里的御医不少,各司其职,忙忙碌碌,夹杂着一股浓且苦的中药味儿。
清梨轻轻蹙着眉尖,踏进了太医院的院子。
正巧遇上宋御医在院子里头晒草药,俊瘦的身姿,专注地盯着眼前的草药一脸的虔诚。
清梨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捏紧了手里的小纸包:“宋御医。”
宋御医转过头,脸立马变得有些微红:“清……清梨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宋御医,奴婢有事相求。”清梨有些为难地左右望了望,这才低着头细声说道。
清梨羞怯的姿态让宋御医的耳朵尖子彻底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好啊。”
“那宋御医可否与我去僻静处细说?”清梨知道,这样很不好,听起来像是两人有了首尾的样子,只不过她也没辙。
果然,宋御医听清梨这样说,脸都红得快滴出血来,但还是磕磕绊绊地跟着清梨走了。
两人到了太医院不远处的园子里,躲在一棵树后头,不靠近是看不出的。
清梨这才拿出手里的小纸包,抿紧嘴唇说道:“宋御医可能帮我看看,这药有何用?”
宋御医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纸包闻了起来,清梨则紧张地看着他。
过了半晌,宋御医拧紧着眉头,神色难辨地说道:“清梨姑娘,这药……是避子的。”
清梨和宋御医对视了一眼,紧张着急到抓住了宋御医的手也不自知:“宋御医,这件事,求求您不要告诉任何人!”
宋御医心尖一颤,连忙后退一步,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清梨姑娘放心,我对天发誓,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宋御医何等聪明,自然知道清梨拿的这药,是谁在用。
清梨的眉尖轻轻蹙起,她早该想到的,只是不免又多心疼了姜菀几分。
自家姑娘真真是个可怜的,自小便没了娘,如今还要受这样的苦楚。
清梨担忧地问道:“宋御医,您再帮我瞧瞧,这药吃了可有什么副作用或是后遗症?”
一谈到药,宋御医的紧张便全消了去,只剩下认真与专注。
他修长的指尖拈起一小撮药,细细闻了闻,又尝了一丁点,这才郑重地说道:“清梨姑娘且放心,这药的成分都名贵得很,显然开这方子的人也是个高手,不会伤到用药之人一丁点的。”
清梨松了一口气,这才唇角绽放出那清浅的小梨涡,明眸里盛着感激的笑意:“宋御医,今日之事,您知道千万不能说出去的重要性的,奴婢便不多言了,一切都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宋御医连忙摆手说道。
一点儿也不麻烦,他甚至还想,清梨能多来麻烦他才好呢。
清梨觉得宋御医手足无措的模样傻得有些可爱,她抿着笑跑走了。
宋御医一直瞧着清梨的背影消失,才嘴角带着抹傻笑似的,进了太医院的院子。
殊不知他的身后,也有人一直在看着他,直到他进了太医院背影消失后,才落寞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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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寝宫。
姜菀起的比以前请安的日子晚了些,所以她到的时候,除了德妃和芳婕妤没来,其他人都到齐了。
等她落了座,有小宫女给她递了盏小种花香茶上来,其他妃嫔都在三三两两的闲聊着。
但都不与姜菀说话,明显是想将她排挤在外。
没见过谁成日成日的侍寝,真是个狐狸精似的,勾缠着皇上,恬不知耻。
姜菀倒不在意她们是如何想的,她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没什么关系牵扯的人,自然是不放在心上,随她们去的。
多说少说她几句坏话,都不能让她变丑或是变美几分,那有何在意的必要呢?
姜菀自顾自地品了一会子茶,她在宫中唯一的好友芳婕妤便过来了。
芳婕妤的脸色有些煞白,看起来不太好,眸中隐约有着雾气翻腾。
姜菀放下茶盏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芳姐姐,你这是怎的了?”
“没什么……”芳婕妤垂下眸子,声音细细地说道,“路上风大,吹到了眼睛,一会儿变好了。”
可她的声音里明显还带着哭腔,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伤心的劲儿。
姜菀了然地瞥了她一眼,便又开始品茶了。
谁没有点自个儿的秘密且为之伤心的呢?既芳婕妤不便多说,她自也不必问。
有事互相帮衬一把便是了。
姜菀又品了会茶,芳婕妤自顾自的伤心了一会儿,太后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