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见元璟帝急促地说了一句:“不行!”
不知为何,元璟帝即便知晓姜菀的暗器功夫了得,也不愿意她进那寨子冒险。
而躺着的那两个山贼,在听到姜菀和元璟帝对话之时,就已经选择服毒自尽,嘴角溢出了乌黑的血。
姜菀本想往那寨子里走,却被元璟帝拽着手腕继续往山上行去。
“皇上,我偷偷过去瞧一瞧,不打紧的。”正好可以把藏在寨子里的山贼全杀光呢。
“上阵杀敌是男人的事,你捣什么乱?”元璟帝的声音十分不屑,可捏着姜菀的手却紧了些。
连元璟帝自己都有些奇怪,他明明仰慕的是无言大侠,为何要不由自主捏住姜菀的手。
可元璟帝还是捏着姜菀的手腕,一路跋涉,拖着她往山顶行去。
总算到了较为安全的地带,此处只有一条路可以上来,而且路上还寻着一个较为干净的山洞,将洞口的那些杂草野花恢复到原样,当真是极难发现。
还多亏了元璟帝眼力好,才发现这么一处安全之地,就连姜菀也因为粗心大意而没有瞧见,还是元璟帝提醒她反复查看了几遍才发现的。
凭着自己的聪明仔细寻到了这样好的地方,元璟帝自然是骄傲得很。
他抬着脑袋拉着姜菀进了山洞,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姜菀一句夸他的话。
元璟帝有些疑惑地看向姜菀,却发现她已经熟练的从背着的包袱里掏出火折子,又从进来的洞口处捡了些干草,开始生起火来。
元璟帝踱着步子走过去:“姜菀,你怎么似是对野外生存之事如此擅长?”
“都是父亲教我的。”姜菀随意地答着,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停。
元璟帝略有思忖的点点头,姜大将军在外行军打仗多年,教姜菀这些生存之道也不为过。
元璟帝又去洞口检查了一番,确定这山洞极为隐蔽后,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他撩起袍摆,就这山洞石壁坐了下来,因为松懈,顿时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起来,就连那脚,也跟油煎火燎似的,疼得他额头冒出了微汗。
元璟帝堂堂九五之尊,自幼娇生惯养,哪里走过这般崎岖的山路。
一路上荆棘密布,峻石从生,又极其陡峭,若不是心里头那股子意志在支撑着他,只怕他早已经在半路上倒下了。
姜菀刚生好火,就发现了元璟帝的不对劲来。
“皇上,你怎的了?”姜菀将手在帕子上擦拭一番,这才往元璟帝那边走去。
元璟帝艰难地侧了侧身子,背对着姜菀,咬着牙说道:“不用你管!”
姜菀那么娇气都没喊苦喊累,元璟帝觉得自己也忒丢人了。
但扭头的时候,扯动了后背的一处伤口,元璟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嘶了一声。
姜菀恍然:“皇上,让臣妾替您看看吧,臣妾正好带了些药膏,替您抹上,很快便会大好。”
元璟帝依旧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只是声音略显僵硬的问道:“什……什么药膏?”
“是皇上送我的药膏,皇上可还记得?”姜菀甜腻的嗓音中带着丝欣喜,似乎是十分感念皇上的关怀。
“哼,不记得。”元璟帝轻哼一声,却继续说道,“你将那药膏给我,我自己涂。”
“……皇上,可有些地方您自个儿涂不到的,还是臣妾帮您吧。”
“不用!”
元璟帝的尊严让他不允许被姜菀看到他软弱的一面,包括他受的那些伤。
姜菀知道犟不过这死要面子的狗皇帝,只好将药膏给他。
她背对着元璟帝,只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隐约间还有元璟帝倒吸冷气的吃痛声,但他似乎在咬牙极力坚持。
姜菀只好当做没听见,在地上拿了个小树枝随便划着,耐心等元璟帝上完药。
元璟帝忍着痛意,咬着牙提起全身的力气,这才勉勉强强将身上能够到的伤处涂完。
这郁雪膏难怪被称为神药,才将将涂到患处,那些油煎火燎似的痛楚就减轻了八分,隐约有些凉丝丝的冰意窜进五脏六腑,倒镇静了不少他有些烦乱的内心。
至于那些够不到的患处,元璟帝也不打算让姜菀替他涂了,宁愿这么痛着,也不能在姜菀面前丢脸!
元璟帝将药膏还到姜菀手中,这才疑惑地想起来:“姜菀,你没受伤?”
“……回皇上的话,臣妾也受伤了,正打算等皇上涂完药,臣妾也去涂些呢。”
元璟帝轻皱了眉:“如今这境况,就不必如此拘礼了,依朕看,你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快去吧。”
“是。”姜菀拿着药膏,去了山洞拐角处,元璟帝看不到的地方,假装涂起药来。
其实她一点也没受伤,她走在元璟帝的后面,悄悄施展了轻功,又有内力护体,再忐忑艰险的路她都行过,又如何会被这普通的山路难行而伤到。
姜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回到了火堆边上。
元璟帝一双俊眸紧紧盯着她,火光跃动照在他脸上,越发显得丰神俊朗。
“姜菀,你可有触不到的伤处,需要朕帮你涂?”
元璟帝一脸大发善心的表情,只等着姜菀感恩戴德的请他帮忙。
可姜菀却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皇上。”
“哼。”元璟帝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懒得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