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第37节(1 / 2)

深藏不露 退戈 1854 字 2023-09-08

宋初昭贴近了才发现,顾风简的额头上有一层冷汗,眉宇间也很是不快。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可你生病了春冬怎么会不说呢?”宋初昭试了下他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关心道,“是哪里不舒服?”

顾风简无奈叹了口气,说:“你先放开我。”

宋初昭于是松开他。顾风简动弹了下,把被子拉下去一点。

宋初昭等他开口解释,顾风简忍了忍,发现宋初昭实在不好打发,只能道:“今天晚了,你先回去吧。”

宋初昭:“今天这还晚?今天可早着呢!”

顾风简说:“这两天我不大舒服。你都不用来了。”

宋初昭审视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哦……我都差点忘了,你现在不是个男人。”

顾风简差点没蹦起来与她拼命。宋初昭见他难得面露狰狞,赶紧又隔着被子将他按下,并用袖子小心擦拭他的额头,笑着讨好道:“别生气别生气。这种时候不能生气。你一生气就要提气……对身体不好。”

顾风简也发现了,所以他呼吸变得沉重,胸腔剧烈起伏,连眨眼的动作都透着绝望。

其实比起身体疼痛来,精神上的震撼更加致命。顾风简就盼着自己能大睡几日,将这段时间给混过去。结果春冬知道了,宋初昭也知道了。

宋初昭已然了悟,在那边很过来人地同他说:“五郎,你也别担心。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了。习惯之后,无碍的。”

顾风简:“我还要习惯?”

“也是。那就随便忍忍。”宋初昭思考了会儿,又说,“可是你现在这么早睡,明天醒的也早。我还是得告诉你,这种事情最难受的不是第一天,而是第二天。”

顾风简闻言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宋初昭此刻对他真的是既同情,又觉得有些好笑。但想到顾五郎会有这般可怜的日子,也是用自己的逍遥换来的。好歹还有点良心,摆出了一个心痛难当的表情。

“我给你把被子盖得严实一点。”宋初昭反身把被子往下压实,将边角的位置都往里折进去。按到床位的时候,手伸进被子里摸了一下,发现顾风简果然双脚冰凉。

顾风简察觉到她的举动,猛地将脚抽回去,仰起头道:“你做什么?”

“这天冷,你脚一冰就更难受了。”宋初昭热情道,“你的脚就是我的脚,我以前总想有人给我暖脚。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我终于可以做到自己给自己暖脚。世上怕是再没有第三人可以做到。不然我给你试试?”

顾风简哭笑不得,叫道:“这位小祖宗。”

宋初昭:“诶。”

不料她还真敢应,顾风简反笑了出来:“你不要闹了。”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宋初昭感慨道,“我都已经看开了。”

顾风简说:“你又看开了什么?”

宋初昭坦然道:“看开很多事啊。你说现在,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我戒备你,显得奇奇怪怪。和你讲清白,又似乎是无稽之谈。既然已经乱成一团线了,也不在乎它变得更乱。我们只要自己心里知道,我们是清白的就好了。”

顾风简:“……”问题就是他并不知道。

宋初昭眼里的清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风简用手挡着脸,闷笑出声道:“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宋初昭:“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变?”她可长进了不少!

顾风简本就睡不着,叫宋初昭这么一搅合,就更清醒了。

“算了。”他努力靠坐起来,“你扶我一把。”

宋初昭上前给他借了把力,又给他垫了个枕头,然后脱了鞋子,坐到他的对面。

顾风简揉着额头道:“我听说你破了季禹棠的什么案子,还牵扯到了御史公跟范崇青,春冬讲得不清不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巧合而已。”宋初昭说,“你如果想听,我和你讲啊!”

宋初昭于是将酒馆里发生的事简短说了一遍,着重突出了季禹棠的蠢与范崇青的烦。因为印象太过深刻。

顾风简好奇问道:“你还学过断案?”

宋初昭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算什么本事。军营里有许多鸡毛蒜皮的事。住在边关的百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不想去衙门,就会来军营,毕竟军营里有好些都是他们自家人。如果来求助的人里有姑娘,便会请我娘出面帮忙。我跟在旁边,不知不觉学了不少。说起来,我对这些案情,比对看书感兴趣多了。”

宋初昭小声道:“季禹棠遇到的那件事情,就更不算稀奇。你知道,自古离间男人,常喜欢用美人计。美人计使不成的时候,就可能会顺势变成蛇蝎美人计。我早早便被人提醒过,见得多了。那两人的斤两,都不算什么。顾五郎,你以后出门,也要堤防好这些事情。”

顾风简沉思片刻,然后说:“这是一门了不得的本事。既然连御史公都欣赏你,说明你确实是个可造之才。你脑子转得快,不是单纯靠学能学到的。”

“可造之才?”宋初昭念了一遍,然后笑道,“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词来形容我。”怕不是造作的造。

宋初昭捶手:“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讲。御史公似乎很想将你招进御史台,约了我好几次。你说我是拒绝他呢,还是该答应他呢?”

顾风简问:“你想去吗?”

“我想不想又不重要。”宋初昭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换回来。御史公想招的,也不是真正的我。”

顾风简说:“你如果想的话,可以去看看。做得不高兴再退就是了。”

宋初昭:“我主要是怕他们官署里的人,见了我的面,说钦佩我的才学,让我先吟诗一首。那我可得哭给他们看了。”

顾风简说:“这个不是问题。你若是不想作诗,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看,他们自然不敢了。”

“盯着他们看就好了吗?”宋初昭摸了摸自己唇角的弧度,“我娘说我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有点憨厚。”

“你这样做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脸,是可以这样做。”顾风简顿了下,又提醒说,“不过你不要那么快答应,先推辞一番,就说还没想好。”

宋初昭:“我知道!你们文人恃才傲物,要三顾茅庐才能体现诚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