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把方法告诉我的话李绛还在自说自话。
席慕不耐烦了,但是他越是生气,脸上就越是挂着笑容。我的那句话的意思是,我不想要跟你交换关于蓝斯遇的信息。
李绛问:你想要什么?什么都可以,我跟你交换。
怎么每个人都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席慕郁闷死了。不麻烦你了,我家有车有房,父母健在,父母还儿女成双,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呵。李绛也不勉强,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来交换什么东西的话,随时来找我。
席慕端着面碗,准备走人了。
席慕。不等席慕甩脸走人,有人先来找他了。
席慕抬起头,罗泽出现在饭堂,朝他招手。过来,过来。
席慕也正好需要一个理由,我先离开一会儿。放心吧,他离开了就不会回来了。
罗泽看着席慕过来,立刻搭他的肩膀,将他拉走了。临走之前,他还回头,瞪了李绛一眼。
不要多嘴。
哼。李绛冷笑。
呼呼呼。大口吸面的声音传来。
李绛抬头,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饭堂里面还有第三个人。他穿着病服,是一个病人。之前他一直坐在柱子的后面,所以从他们的角度,完全看不到他。
医生,你好啊。魏知孰笑着跟他打招呼,放心好了,刚才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到。
不可能的吧。李绛翘起二郎腿,看着病人,那么安静的环境,你应该听得一清二楚吧。
魏知孰笑呵呵,我就当成没有听到吧。
李绛甩脸。
席医生不知道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实验室吗?魏知孰觉得很惊讶。
李绛也不奇怪这个病人知道的事情那么多,你是魏知孰吧,高功能反社会病人,我早就听说过你了,你经常跑来跑去,还经常偷听墙角。小心一点,说不定惹人生气了,下一个就把你送进封闭区。
魏知孰笑哈哈,我不怕,有人会来接我。
没有想到,他也看不清。李绛说实话,没有人来会来接这里的病人。
无论那些病人怎么期盼,怎么心怀希望,他们就算真的完全好了,也不会有人来接他们的。除了蓝斯遇以外,不可能再有例外。
这些病人,都是被抛弃了的,只能沦落为实验品的、废弃品。
我说白了吧,这里就是怪人实验室,你们就是实验品。蓝氏的二老爷在研究各种各样的药物,你们是被买来试药的。李绛口不择言,封闭区的是已经投入是实验的,你们是在后面排着队的。有人来接你什么的,都是谎言。当你的家人把你送进来,他就是把你抛弃了。
魏知孰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端起碗喝汤。医生。
什么事?
那么隐秘的事情,就这样简单说出来。如果我是领导阶层的班子,一定不会要你这样的下属。
第25章必须万分小心
魏知孰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巴,然后去到休闲娱乐的场地,准备度过无所事事的一个下午。
他一去到的时候,里面闹哄哄的。
压住她!
快点压住她!
谁又暴走了?魏知孰悠哉悠哉地问。
安溪。围观的病人说了一个名字。
魏知孰皱眉,随后推开了人群。
□□的最中心,果然是安溪。她正将一个护士掐在地板上,面目狰狞,眼泪与鼻涕一起流下。你们这些骗子!他们说过会来接我的!只要我的病好了,立刻就会过来的!一定是你们,根本就没有通知他们过来,所以他们才不知道我好了,才没有过来!
魏知孰推了推眼镜。
他对这个小姑娘的一切都熟稔于心。
她大概又是在申诉,她的父母还没有来接她的这件事情。
魏知孰知道她的故事,她似乎是在初中的时候被校园欺凌,之后患上了抑郁症。但是她的父母似乎不知道抑郁症是怎么回事,依旧将她送去学校,还是寄宿学校。在那里,她因为抑郁,再次被欺负。后来,就换上了双向障碍。一边暴躁,一边抑郁。
她的父母是怎么想的,魏知孰不太清楚。但是当他们决定将她送进这个医院来的时候,就是把她给抛弃了的。
他比谁都明白,李绛刚刚的那番话不是危言耸听,不是谎言,这里,就是一个大型的实验田。
小安溪。魏知孰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走到了安溪的旁边。
安溪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抬头。
魏知孰温柔地看着她,好孩子,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叫你在休息区等我回来的吗?
安溪看着他,眼泪哗啦啦留下。魏知孰。
嗯嗯。魏知孰蹲下去,跟她保持同一水平线的视线。
因为跟魏知孰交谈,安溪的手上力道渐渐放开。
咳咳。护士偏过头,拼命咳嗽。
安溪发疯起来,力道也足以掐死一个人。
我刚刚在沙发那边等你的。安溪抬起手,她的语言匮乏的时候,就想要用动作来表示自己的感受。但是她抬起来右手,右手除了颤抖以外,什么动作也没有。她的嗓音带哭腔,拼了命才能冷静下来。然后,然后,护士刚好路过我、我想要问问她,我的爸爸和妈妈还有妹妹,什什么时候能来接我,她就说,没有人会来接我的。她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一定会有人来接我的。
魏知孰全程笑着听她说话。
不管是刚刚的医生也好,这个护士也好,工作的素质真是差。不该说的话,一句跟着一句往外蹦。
魏知孰朝她张开手臂,来我这里。
十六岁的小女孩,狼狈地离开地板,扑到了魏知孰的怀里。
魏知孰抱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带走她了。他朝护士说了一句。
护士还在咳嗽。
魏知孰抱着安溪走,肯定会有人来接你的,不要担心。他温声细语。
嗯!安溪得到了安慰,用力抱紧他,眼泪和鼻涕都擦到了他的衣服上。
魏知孰的眼镜往下滑。情绪不要那么激动,我们来玩游戏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游戏?安溪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塔罗牌游戏。魏知孰的嘴角上勾。
夜晚已至,几乎所有的病人都被强制回道自己的房间,宋纶也是如此。
他在单人病房里,快快乐乐地哼着歌。夜深人静,没有人打扰的时刻,是他的心灵最为欢乐的时候。再开心的心也会有沉静的时候,他停下歌声,坐在床上休息。
夜晚□□静了,一丝丝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宋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这个点,怎么还会有人在外面走,医生巡查吗?
宋纶抱着好奇的心,偷偷摸摸地走到门前,趴到地板上,往外看过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还是从病房的走廊深处传来的。宋纶眯着眼睛从缝隙往外看,等脚步声到他的耳边了,他就看到了。
一双脚,他的双脚上绑了一根带子。因为拘束带,他的脚步根本就迈不开,只能慢慢地前进。在开放区里,会被这样对待的,只有一个人,蓝斯遇。
跟在那双脚的背后,是一群人,他们押送着蓝斯遇。在这样的夜晚,他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去哪。
宋纶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于是他的脑袋离门缝越来越近,恨不得将眼睛都挤出去。
看不清了,该放弃了。
宋纶的脑子里没有这样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