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素净的禅房中,年轻的僧人盘腿坐在踏上,闭着双眼,一手持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口中诵着佛经,单单是闻声。便让人觉得心静了下来,仿佛一下子就远离了尘世的喧嚣。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诵经的声音便突然停了下来。慧心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趴在自己腿上似是无骨的美丽少女。
“佛爷,为何不念了,可是三娘打扰您了?”少女睁着明媚的眼睛,似是疑惑道。
慧心没有动作,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同样的少女,以同样的姿势趴在他的腿上,回应道,“怎么会是三娘打扰了佛爷,佛爷最喜欢三娘了。有三娘陪着佛爷,佛爷诵再久的经文都不会累的。”
慧心眼眸低垂,一条胳膊突然从他的身后伸开,搂住了他的脖子。少女柔软的身躯贴在他的背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冲着他的耳朵小声道,“佛爷,诵经多无趣啊,何必做个和尚呢。不如脱下这层袈裟,与三娘做一对逍遥自在的仙侣岂不快活。”
“心魔。”慧心神情淡漠,似是自言自语。
三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突然同时弯了弯眼睛,做出同样的表情来。原本淡雅的气质消失无踪,笑容中透露着诡异的邪气。
三个少女异口同声,“和尚,你的心不静,你成不了佛的。”
慧心充耳不闻,闭上了眼睛,继续敲起了木鱼,继续诵着佛经,“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
“你成不了佛的,别白费力气了,你成不了佛的。”少女们笑着,不断的在他耳边说道。慧心没有没有回应过她们,而她们也不曾消失……
新年的三天假很快就没了,转眼又到了该干活的时候了,实在是让人觉得倦怠。
自从除夕那晚白虎带着小九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孟章在家窝了几天,最后被季子禾推着出门去找。结果出去了,就没回来了,只道是他和白虎遇到了朱雀,哥几个数万年没见面了,打算好好叙叙旧,过几天就带着他几个兄弟回来认人,让季子禾不用担心。
大过年的走亲访友是常态,季子禾也就没多想,回信让他好好玩,不用着急回来。
季子禾初来宁安县做官,没什么亲朋好友在,也就省了这一项。不过他手下的官吏,特别是衙役,多都是本地人,还好年前颜如玉就做好了调休的工作,这才能让他们工作生活两不误。
又过了几天,颜如玉抱来一摞文书放在季子禾的桌上,抽出其中一本专门递到他年前,“大人,童试的时间定下来了。”
季子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可是一县的县令了,是要主持县试的。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都是别人考他,如今也到了他考别人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一下子学生变老师,季子禾表示,他有点膨胀。
宁安县不是个大县,不仅面积一般,县里的学风也不盛。翻阅以前的档案,有时几年都出不了一个秀才,根本与那些科举大县没法比。所以宁安县没有举办院试的权力,甚至连府试都没有资格,那都得去省里考。这里唯一要考的就是县试了,也就是童试中的第一场。
童试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县试考过了才有府试的资格,过了府试表示童生了,然后才有资格参加院试。过了院试,便是秀才了。
县试作为科举的第一场,也就相当于敲门砖,分量不是很重要,题也不用太难。它就是场初试,后边还有复试等着呢。反正过了县试后还要考府试,如果府试过不了,一切都白搭。要是考过府试没过院试,下次考试就能直接考院试,前面两场就不需要再考了。若是没考过府试,下回还要再考一遍县试,没有半点优待。
因着其在科举中的地位,县试就是全权由县令主持的。县令不光负责考场,连出卷子,改卷子,确定录取谁都是他说的算。府试是由省里的官员主持的,也是如此。
当然啦,后面的院试不会那么随便了,毕竟考过了院试那就成秀才了。院试的主持者是朝廷专门派下来的学政,在院试方面,当地的官员基本是没啥没有话语权,都要配合他的调遣,为朝廷选拔真才实学之人。
县试的不固定,不过大差不差,基本上都是二月份。如今已经是正月了,县试的时间确定也正常。将县试的时间公布了出去,季子禾就开始发愁出什么题了。
太难了不行,毕竟是县试,不需要太难。太简单也不行,简单了大家都会做,不好筛选人才。头回出县试的题,季子禾也是十分重视了,为了把握好那个度,他将避火楼里的档案全都翻了出来,查看历年科考题。天天抱着四书五经,就琢磨着如何出题。
他这边正发愁呢,那边颜如玉又给他送来了一个消息。
“大人,省里来的急报。说是桑冲大案已结,朝廷来人两日后就会到达宁安县。”颜如玉将加急的公文放到季子禾面前。
季子禾来了精神,等了那么久,送钱的终于要来了。
季子禾美滋滋的打开公文,看着上面的人员名单,咂了咂嘴巴,“怎么这么多人。”
颜如玉笑了笑,没有回答。
季子禾也没有多言,他就是感慨一句罢了。毕竟这些排场可都代表着朝廷的颜面,当然不可能小。
gu903();“颍仙公公,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季子禾摸了摸下巴上的假胡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