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子禾苦哈哈的被逼着教剑的时候,朝廷的分配终于下来了。
季子禾被任命为宁安县的县令,这真的可以说是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般科举考试前三名都是要留京做官的,当然也不是绝对,只是外放的情况少。先前他还在想,若是自己在京做官怎么办,地府任命他为宁安县的县城隍,他既然接了任命就肯定不会不管的,他莫非每天都要奔波在路上吗?
结果朝廷与地府一样,把他也安排在了宁安县。季子禾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莫非地府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影响了朝廷的选官结果?
疑惑归疑惑,季子禾也不是那么较真的人,也没打算刨根问底非要找出来一个结果。过程什么也不重要,结局能令人满意就足够了。
宁采臣的考官名次挺靠前,朝廷也给他任命了一个地方的县令,与季子禾一样,都是正七品。
选官结束了,季子禾与宁采臣就商量着回家的事情了。要买土特产,雇车,雇人打进士的仪仗充面子,还要找人看房子,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挺多的。
宁采臣的房子还是没打算卖掉,毕竟京州房价那么贵,卖了舍不得,说不定过几年还能再涨涨。就算不卖,找个中介给安排一下,租出去一年的租金也能赚不少钱。而且宁采臣他们就算做了外地官员,每隔两三年还得回京述职,正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就因为他们的事情比较多,很多外地来考试的进士都回家了,他们还滞留在京州。
不过正是因为他们的磨叽,让他们参与了一场非常盛大的婚礼。
云萝公主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她的婚礼自然不会随便。驸马无论出身多高,在皇室看来,那也是下嫁了。况且今科状元的出身确实一般,只是一个小世家的旁系子孙罢了,若非一个状元光环,真的是不值一提。
不过,虽说是嫁,可是在很多人看来驸马就是个吃软饭的。皇帝命人在城中修建了奢华气派的公主府,那是公主夫妇要住的地方。驸马工资是皇室发的,住处是皇室给的,也不需要干什么活,唯一的工作就是哄好公主就可以了,就算有了什么政绩,那肯定也是皇室给他走的后门……这让很多人在羡慕的同时,心里又对驸马多了几分轻视。
不管旁人怎么样想的,作为新郎官,安大业自己是挺高兴的。
他穿着大红的婚服,胸前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十二人抬的巨大的花轿中是他从宫中迎回的新娘子。
喜乐声几乎穿透了整个京州城,向人宣示着这场盛事。迎亲的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还没有到尽头,骑着骏马的宫女在前方开道,后边是一辆辆驮着巨大箱子的马车,那是公主的嫁妆,数量之多,不禁让人羡慕的猜测着那其中到底价值几何。队伍中,还有美丽的婢女,不断向道路两旁的围观者中撒着喜钱,这番大手笔让路人也多了不少欢声笑语。
年轻的俊美公子褪去了锦衣,穿着一身黑色的简单衣袍,牵着一匹骏马,远远的站在人群之后,遥望着那长长的迎亲队伍。
婚礼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他半分,好像他一人与那边的热闹景象存在于两个世界一样。他手中握着缰绳,背上背着行礼,腰间插着一把折扇,眼神扫过那满脸笑容的新郎官,再看向那华丽巨大的轿子,冰冷彻骨。
“世子,您就跟老奴回去吧,别做傻事啊。现在战事都平定了,您去了也没有仗可打啊。”曹国公府的老管家愁着张脸,试图劝说这个任性的小主人。
“虽说战事平定,北胡大部队退兵,但仍有残余部队不断侵扰我大楚边境。只要胡人没有死绝,战争就还没有结束。”卫璋平静的说道。
“话虽如此,您可是曹国公府世子,怎么能上战场。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您,可怎么跟国公爷与夫人交代啊!”
“正因为我是曹国公府的世子,所以才会执意去北边。曹国公府是马背上得来的爵位,先祖是大楚的开国之将,随高祖一同打过天下,这才有了曹国公府的名号。后来曹国公府败落,是祖父骑着马,踩着敌人的鲜血与头颅,又将曹国公这一爵位给重新冠在了头上,并被仁德皇帝赐予了“卫”姓,这才有了曹国公府如今的风光。我卫璋,又岂能败了曹国公府的名号。”
“可是,战场实在是太过凶险了。”
“危险与机遇是并存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比战场升迁的更快。我原先也有些顾虑,对上战场之事犹豫不决,所以才会想着试试走科举的路子,如今……”卫璋看着那消失在视线中的队伍,自嘲一般摇了摇头,“罢了,多谢你来送我。”
“世子,国公爷和夫人不是不想来送您,只是……”
“我知道,他们若真的来了,怕是我今天就走不了了。”卫璋笑道,他向爹娘提出要去战场之时,他爹娘都吓了一跳,不想让他离开。在他劝说了许久之后,才勉强同意。若非怕他们又改变主意,卫璋也不会走的那么急了。
“唉。”老管家叹了口气,“您多保重。”
“嗯,替我照顾好我爹娘,我走了。”卫璋再看了一眼迎亲队伍离开了方向,牵着马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出了京州城,青年翻身上马,马鞭扬起,马儿唏律律的叫着,跃动四只马蹄,奔向了远方。
远方,是新的征程。没有诗与鲜花,有的只是悲壮与豪情。
城内,十二人抬的巨大花轿之中,穿着吉服,头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手中拿着一块玉佩,珍重的抚摸着。一滴眼泪,无声的划过她的面容,从盖头中掉落,在玉佩上砸开一朵小小的水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等云萝公主的婚礼一过,宁采臣一家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与仍在京州的朋友们吃了顿送别宴,季子禾就与宁采臣一家踏上了回乡的路。
与此同时,在离大陆很远很远的极南之地,巨大的冰原之上,白凤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凤凰火,烤着大鱼。
“我想回家。”
白凤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孟章神君,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我啊,这地方简直就不是鸟呆的。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赶紧把鱼烤好,送到我嘴里来,我好饿啊。”红色巨鸟趴在地上,不满道。
“我这不是哭,是风吹的。神君,我都烤了那么多鱼了,您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回去啊!”白凤小心翼翼的将烤好的鱼放进大鸟的喙里,讨好的看着这个总是压迫自己烤鱼的龟毛鸟。
瞧瞧,这玩意儿就是被凤凰一族推崇的朱雀。明明是只鸟,吃个鱼还非要烤的,也不知道哪来的毛病。
gu903();至于哪里来的毛病,还不是因为白凤自己。天天闲着没事就知道烤鱼,烤了那么久,硬生生练出来手艺了。把人家朱雀馋醒了,白凤就自觉的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朱雀的饲养员。